”
“冉云素?”小柯挠挠头,“这名字挺特别的,好像没听过,再说大家也不太用真名,说不定网名差得十万八千里呢。”他家公子今天这是搭错线了么,先是自作主张地用一张粉丝的涂鸦小画像换掉了原来迷倒众生的微博头像,又是在机场扶起了摔倒的女粉丝,现在居然打听起对方来?
“风哥,你是说摔倒的那个女孩叫冉云素?你怎么知道的?”袁柯这小伙子办事儿挺靠谱的,就是有时候脑子慢半拍。
烈风换上了一身棉质的家居衣裤,光着脚从衣帽间走出来,随手撕下一页便签纸在上面写了“冉云素”三个大字拍贴到袁柯的胸前,“你姐是户籍警来着对吧?帮我查一下这个女孩,电话,住哪,什么工作。”
“哦,那我先走了。”袁柯认真地揣好字条,转身之前一直憋着笑,还没到春天呢,他家公子这是什么情况?
袁柯刚走,那边曲宏杰的电话就追了过来,“风少,看微博热点了吗?你在机场扶女粉丝的新闻现在比威尼斯称帝那条还火了。诶我想给你商量下,咱能不能借这个机会适当增加一点儿暖男人设?正好符合下个月上星开播的那部新戏的男主形象,这个热度让剧组蹭一下绝对是双赢,说不定比一场宣传下来效果还好。”
烈风此刻已经仰在了自己松软的大沙发里,长腿交叠搭在茶几上,一手举着手机听电话,另一只手已经在id上指挥自己的小人儿奋勇拼杀了。
他玩游戏一般时间也不长,纯属为了放松,一款游戏玩几天就腻歪了,再换另一款,就像换绯闻女友的速度。
“怎么暖?你是打算让我摆拍一下暴风雪里送老奶奶回家,还是大马路上给乞丐撑伞,要么在地上摆一排女粉丝让我一个个把她们扶起来?”他轻描淡写的语气表示他每一个字都不是认真的。
曲宏杰叹了口气,“算了,我猜那排女粉丝宁愿继续躺着。游戏别玩儿太长时间,明天私教的课已经帮你约好了,上午十点小柯去接你。”
烈风哼了一声表示收到,挂断电话,他鼓了鼓肚子上的六块腹肌无奈地摇了摇头。即将开机的新戏了他要饰演一位卧底警探,颇有几场戏是要□□上半身的,是以连休假杰哥都不放过他。
他将d丢到一边,也不管自己的角色正在被疯狂k.o.,打开微博查看那条暖男人设的热点帖。
照片上,冉云素正坐在地上一脸茫然地冲他伸出手,两个人的手堪堪叠在一起,他自己的表情被墨镜遮掩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嘴角那弯似有若无的笑意。
冉云素跟十年前差别不大,还是一副没长开的小身板,他拉她起来的时候就觉得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还有她不施粉黛的脸上,五官都是淡淡的,乍一看印象并不深刻,但她是那种很禁得起端详的女孩儿,看久了,就再不觉得别人美。
她穿着黑色的茧型羽绒服,帽子翻在背后,半长的卷发洒落一肩,衬得那张小脸更加慌乱紧张。这么多年了,她见了自己还是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紧张吗?从前好像也没有怎么欺负她吧。烈风同学难得地反省了一下自己,结论是自己没啥问题。
他的拇指抚上屏幕,素素,我回来了,好久不见——
☆、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四)
冉云素对自己莫名成为网红表示很焦虑,她打算这两天都不出门,专心临摹一幅客人定制的150*80的知名油画作品《抱陶罐的少女》,这位客人还要求是要送的那位朋友家里有个十岁的男孩,怕对孩子的心理产生不良影响。
画廊的鉴赏顾问周姐给对方建议,或者她可以选择送一幅《蓬帕杜夫人》或者《康达维斯小姐》给对方,这两位穿着都还蛮整齐的。结果对方坚决不同意,说那家男主人就喜欢抱陶罐这位这么清纯型的。
一席话说得冉云素暂时忘却了令人头疼的网红事件,一口咖啡喷到刚绷好的画布上,“你没问问她,要不要发一张自己的证件照过来,将少女的脸换成她自己的?”
周姐在电话那头笑得也十分无奈,“小冉,看在软妹币的份儿上你就屈就一下对方的要求吧,以你的速度来说也就是两三天的事儿,可以拿到两千块,也不需要浪费太多脑细胞,我觉得还可以忍受。”
当然可以忍受,她已经一连两个月都在吃老本了,再不赚钱,恐怕连颜料、画笔这些都买不起了。当年冉薇不希望她学画也是因为这个理由,就算你很有天分,可能也会大半生都活在时而疯狂时而低落的创作情绪里,生活捉襟见肘、入不敷出,你当自己是个艺术家,别人看你却像个疯子。
冉云素其实从小就喜欢画画,冉薇画画的时候她就安静地坐在一边看,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可她同时也是个听话懂事的小孩,冉薇说学画这条路不适合她,她就听她的话认真读书,好好做功课,成绩一直保持在年级前十名。
曾经她以为冉薇希望她学医,是因为她的身体不好,所以对医生这种身份有着较旁人更深的崇敬和依赖。直到后来冉薇生病去世,她才渐渐懂得,原来母亲让她学医也是因为有秦颂这层关系。她用尽自己短暂一生积累的他对自己的旧念陈情,在最后的时刻将女儿托付给对方,只要冉云素进了这一行,头顶便有了秦颂这把大伞帮她遮风挡雨,护她平安度过大半生。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冉云素最终还是以另外一种更加惨烈和曲折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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