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的碗里夹了个大鸡腿。
☆、改嫁
在二姨玉梅的关照之下,小混混这顿晚饭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当然,二姨也没忘记还在睡觉的小牛,吃完饭后,她还做亲自去厨房做了碗蛋花面片汤,放在在蒸笼里给小牛温着。
晚饭过后,大伙儿一哄而散,各自回屋,原本热热闹闹的大屋骤然冷清了下来。
赵氏手上慢慢转着一串粒粒有拇指般大小的香木佛珠,皱着眉头在屋里坐了两刻钟的功夫,屋外的两扇门忽然吱呀被人推开,一个穿着半新墨绿窄衫袍的小胡子男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阿娘,环姨说您找我?”
听到儿子的声音,赵氏悠悠地睁开眼,指了指身边的凳子缓缓说道:“玉山,你坐。”
“哎!”
赵氏开始发问道:“看你们两口子成天不见人影的,铺子里近来忙得很?”
“还行、还行……”
赵氏又问:“金钟年纪不小了,该给他请个先生好好教导,你们陈家祖上都是读书人,到了你阿爹这一代家道中落,不得已开木材铺营生,你现在当家,可别顾了小头忘大头才是。”
“是,儿子晚上就回去和孩子他阿娘商量一下。”
赵氏最恨见到儿子那副怕媳妇的窝囊样,她噼里啪啦转了几下手中的佛珠,生生压住一口怒气,说道:“你妹妹玉兰今天午后回来了。”
陈玉山闻言,嘴里哦了一声,便再也没多的话。他坐在凳子上,耷拉着个微胖的脑袋,两只微肿的鱼泡眼聚精会神地盯着脚下那片漆黑的地板,仿佛今天午后回陈家来的不是他那个十年未归的亲妹子,而只是一个无关他痛痒的路人甲。
“你倒是说句话呀!”看到儿子对他亲妹子不闻不问的样子,赵氏忍不住想发火。
“唉,阿娘,这这这……您想让我说什么呀?”
“说什么?!哼!你是真糊涂还是在这里给阿娘装糊涂?!”
陈玉山的无奈和委屈终于点燃了赵氏心头的熊熊怒火,她啪地一声将手中的佛珠掼到桌上,指着陈玉山厉声骂道:“你这大哥是怎么的当的?!你知道么,玉兰她可是你的亲妹妹啊!她嫁去张家近十年,你摸着良心说,在这十年里,你这个做兄长的可曾有一回打听过你妹妹的消息么?你可曾有一次去接济过她么?有一次去探望过她么?……”
“阿娘,话不能这么说啊,当初不是你自己说的:玉兰要是敢嫁给那姓张的,咱家就和她断绝关系。我这不是按照您的吩咐才……”
“我……我当年那是气话!你少拿这个来当借口!”赵氏抹着眼泪道:“你别以为阿娘不晓得,说到底,你就是个怕媳妇的老婆奴!我和你小妹玉梅是妇道人家不方便出远门,你做兄长的经年累月在外头跑,也没想过去瞧瞧玉兰过得好不好,唉,说到底,你就是没那个心啊!”
赵氏说着,越发替女儿玉兰感到悲伤,眼泪把衣襟都沾湿了大片。
“阿娘,好端端的您咋……哎呀,别哭了别哭了。”
看着自己娘哭的厉害,陈玉山有些过意不去,想了半天才嗫喏着说道:“好了,阿娘,你想让儿子怎么做?难不成是想让儿子带人去找张家算账?”
“……谁让你去算账!”
听见儿子总算摆出个像样的态度来,赵氏赶紧抓住机会,抹了把眼泪说道:“我本就不看好这门亲事,没想到张来富还是个短命鬼,说走就走了……可怜我玉兰孤苦伶仃的,不知在那小山沟里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玉兰这孩子本就是个认死理的,这回投奔咱们,估计是在张家待不下去了……阿娘是这样想的,她既然回来了,就不必再回去,咱们给她张罗张罗,再找户好人家!”
“啊?!阿娘你想让玉兰改嫁?!”
“改嫁又怎么了,难道让她替那死鬼守一辈子寡?”
大秦民风开放,女子的地位比前朝要高出许多,这年头,只有封闭落后的小山沟里还遵循着前朝刻板那一套,在那些繁华富庶的地方,别说寡妇改嫁,就算和离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赵氏也知道从一而终的贞洁能赢得好名声,可是,仅仅图个名声就让她女儿付出孤独终老的代价,一辈子无依无靠,无人照扶,赵氏觉得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又不是让你去替你妹妹喊打喊杀,就是让你出面动动嘴皮子还嫌麻烦吗?”
陈玉山嘴里连声否认,面上却露出愁苦之色。
“行了,阿娘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赵氏瞥了眼自家不中用的儿子,扁着嘴说道:“如今家里是你媳妇在管着,我这个老婆子平时吃口饭也要看着她的脸色……更不用说你妹妹玉兰了,想当年,你媳妇刚进门就自作主张,贸然替她表兄向玉兰提亲,被玉兰回绝后,她就跟玉兰撕破了脸……这事儿你先别和她说,省得她笑话玉兰,给你妹妹改嫁的事,就咱们娘两个知道就行了。”
陈玉山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来:“阿娘,我听玉梅说,玉兰这次还带了两个孩子回来?这拖着两个小孩,恐怕不太好找人家啊!”
“这个你放心,阿娘自有安排,绝不会让玉兰带着孩子出嫁的。”赵氏低声说道:“你菱芳表妹不是在长安开了家胡饼店么,听说生意好正缺人,咱们把两孩子往她那一送,岂不是两全其美?”
“对对对!”
陈玉山听着也觉得赵氏这主意很好,不仅解决了妹妹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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