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就在这时候踹开了门,抬手就把水还没擦干净的大花瓶照着那人后脑勺砸下去了,“咣当”一声,玻璃渣子碎水花,一通乱溅,那位直接就给跪了,半天找不着北,好半晌才晕头脑胀地一摸后脑勺,一把的血。
颜珂只愣了一秒,下一刻就大惊失色地说:“你你你你你出来干什么?男人打架,有你什么事……”
叶子璐从他身上获得了无敌的勇气——今天她算是明白了,要是她也跟着哆嗦了,颜珂这货得在她家门口被人活生生地削平了。
她把藏在身后的砍排骨刀拎了出来,刀柄重重地往木门框上一戳,阴恻恻地看了颜珂一眼:“闭嘴,小贱人。”
颜珂:“……”
“真当我不知道你们是哪路货色?懒得跟你们计较,还他妈给脸不要了。”叶子璐放慢语速,一字一顿发挥超常地发挥着,“都想干什么?绑架?入室抢劫?”
她用力把砍刀往木门上狠狠地一砍:“都活得不耐烦了?老娘在外面混的时候,你们这帮小丫挺的还不知道在哪猴山上扯旗呢!”
颜珂看起来像是受到了人生观层面上的震撼。
叶子璐狞笑一声,反手去拔她劈在门上的刀……坏了,刚才太激动了,插太深,现在拔不出来了。
很多姑娘都说过自己曾经扛着一桶二十加仑的桶装水上五楼的故事,有的姑娘说的是真的——比如王劳拉,有的姑娘则完全是吹的——比如叶子璐。
难为她吹得也像模像样。
刀拔不下来,她就装模作样地用小手指摩挲着刀柄,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像叫狗似的冲颜珂漫不经心地招招手:“哦,对了,熊珂,你先过来。”
颜珂:“……”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整个人都斯巴达着,移动了过去,就在这时,堵着门口的三个男人之一反应了过来——无论是从气质上还是吨位上,他认为叶子璐都是在忽悠人,哪个出来混的要带这么一根长得豆芽菜一样的黄毛丫头?
被她突然砸人的那一下弄得愣了一分钟,对方已经很丢人了。
于是他搭住颜珂的肩膀,狠狠一捏,把他往后推搡了一下,咬着牙说:“吓唬谁呢?小姑娘,你不分青红皂白,一个花瓶就给我兄弟开了个瓢,这事得说道说道……哎呀我操!”
就他说话的功夫,叶子璐一脚踹在门上,使劲一蹬,“咣当”一下把砍刀抽了出来,一刀就冲着那只按着颜珂肩膀的手砍下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颜珂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劲风”,刀影一闪,厚重的刀背哗啦一下掀开空气,活像个大棒子当空砸下来,一想到这“大棒子”一侧的刃能把他的脑袋劈成个烂西瓜,颜珂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同时,他心里竟然还琢磨着,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剑气!
堵在门口的两人都躲得很快,万万没有料到在这里竟然遭遇到了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女疯子,场面上的狠话都没来得及撂下,还没点到碰到正题的毛呢,她先不分青红皂白地拿刀捅起来了!
很久以前,颜珂听说过叶子璐英勇地用高跟鞋砸晕了偷她手机的小偷的故事,还以为里面多少有一点艺术加工成分,现在看来,那种事她是真干得出来,绝对干得出来!
他在这血腥吓人、生死时速的时候,严肃地想起了一个问题——以后跟她一起,不会时不常地被家暴一下吧?
当然,这个囧囧有神的想法只在颜珂的脑子里闪现了一秒钟,很快就被理智给压过去了,他连忙扑上去,一把抱住打算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的叶子璐的腰,冒着被她误伤的危险把她拖进了屋里:“行了宝贝,祖宗!行了!”
邻居的门开了,一个上了些年纪的阿姨先是警惕地透过防盗门看了一眼,大呼小叫起来:“哎哟,这干什么!这干什么呢!”
颜珂一边按着张牙舞爪的叶子璐,一边说
:“阿姨,这些人是小偷,被发现了就要明抢,刚才的锁就是他们给弄坏的,您赶紧帮忙叫人!”
“什么?”阿姨瞪圆了眼睛,气沉丹田,来了一声气壮河山的狮子吼,“来人啊!抓贼啦!”
阿姨战斗力惊人,一嗓子把楼上楼下街坊邻居全惊动了。
阿姨转身回到自家厨房,片刻之后回来,左手一个擀面杖,右手一个平底锅,以一种“铁甲依然在”的造型雄纠纠气昂昂地打开防盗门,在楼上楼下越来越多的人的围观下英勇地打开了自家的防盗门。
“我还不信了,光天化日下打劫!”这阿姨大概唱过河北梆子,一嗓子吼出来端是个底气十足,跟现场版的《花为媒》似的,“太不像话了!你们一群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大老爷们儿,有本事你怎么不劫富济贫去?怎么专找我们平民老百姓欺负?寒碜不寒碜?大妈我告诉你们,我都看不下去了!”
死死地抱着叶子璐的颜珂就忽然明白了,叶子璐同学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奇葩环境里长歪的。
终于,闹哄哄间,还没来得及走远的警察叔叔回来了。
在众多热心市民的帮助下,两个半坏人被抓走了。
民警同志看了一眼现场的狼藉:“怎么又是你啊?得亏我们还没走远,得罪谁了这是……行了,都跟我们回局里录口供吧。”
叶子璐不动。
颜珂轻轻地推了她一把:“人家跟你说话呢。”
叶大能耐吭吭哧哧地喵了一句什么,卡在喉咙里,谁都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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