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回身与他身后的一人说着什么,那人谦卑守礼,像是一阵随时能够飘散的雾气。
“你父亲也来了?”
卢况点头。
叶青微想要看清卢庸的脸,却被李爽挡了个全。
她突然道:“你该不会是故意在他们面前做出这种举动吧?”
卢况笑了笑,却并不作答。
叶青微看着远处的卢庸,又望了望身边的卢况,轻声道:“听说你父亲是个全才。”
卢况的神色骤然复杂起来,他抿了抿淡色的唇,低声道:“你我多年未见,你不问我近况,却问我父亲?”
叶青微仔细想了想,好像自己确实挺没有良心的。
她神情柔软,眉目含春,柔声道:“你近来可好,我听说你已经要议亲了?”
卢况立刻道:“胡说八道!这是污蔑!谁说的,是崔澹,还是王子尚,定然是王子尚,他一贯会用这下下作的手段来离间你我。”
“呃……”叶青微这是随口这么一说,就让王子尚凭空背上了这么一口大锅。
既然情敌不仁,那卢况也不义了,他轻声道:“王子尚可风光的厉害,近来长安不少贵女都想要嫁于他。”
叶青微眨了眨眼睛。
卢况淡淡道:“不信,你可以问问崔二郎。”
崔澹一贯与王子尚不对付,能从崔澹口中得到王子尚的一句好话都十分不容易。
叶青微将两人越来越奇怪的话题重新揪到正轨上。
“我只是想问你懂不懂草药?”
卢况淡淡道:“会一点而已。”
他们卢家人一向谦虚,说是会一点,可能就是精通之意;说是医术不佳,便是天下少有人能及;说是医术了了那就更可怕了,便是全天下也没人比得上的意思。
叶青微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盈盈美目盯着他。
卢况一愣,他呆呆地望着她主动的手,又将视线移到她的脸上。
叶青微轻声道:“我有一件事要求你。”
卢况突然想到李昭脖子上那明晃晃的吻痕,立刻道:“我说会一点的意思便是我若是想,在宫里混个御医当当也是不成问题的,你想要问什么?”
他好像已经迫不及待要在她面前现实自己的能力了。
叶青微捏了捏他的手腕,轻声道:“你们的事情办完之后,你来小寒池东面的假山上等我。”
说罢,她便松手离开。
卢况望着她的背影,勾了勾衣领,长长呼出一口气。
“阿况。”清越的声音响在身后。
卢况连忙回身,恭敬道:“父亲。”
卢庸轻声道:“方才陛下指着对岸对为父说,你与崔先生起了冲突?”
卢况道:“绝无此事,我只是差点掉进池中,是崔先生扶了我一下。”
卢庸笑了笑:“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他经过卢况的身旁,突然停住了脚:“你身上这味道……”
“味道?”卢况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袖子,上面果然在贴近叶青微时留下了一股清淡微苦的香气,像是一种药味。
“她病了吗?”卢况忧心忡忡。
卢庸却道:“原来那香囊送给了她。”他想了想,忍不住笑起来。
“走吧。”
卢庸走了两步,却发现卢况并未跟上。
“嗯?”
卢况正想要用什么借口留下来。
卢庸却了然笑道:“你好好表现,爹在这里等你。”
卢况仔细观察他父亲的神情,只见卢庸半张脸都隐藏在银面具下,幽深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
“你还在等什么?”卢庸道:“我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你若是能在重重竞争者中获得美人青睐,也算是你有本事。”
“爹,你……”
卢庸淡淡道:“卢家的主母之位应该留给心爱之人。”
卢况面露吃惊,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不知道卢庸是如何得知他心中有爱慕之人,又不知道卢庸怎么知道他情敌很多的。
不过,卢庸的一番话已然表明了他的态度。
叶青微再见卢况的时候,发现他的脚步都飘了起来,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样。
叶青微将之前藏起来的药渣给卢况看,卢况随意扒拉了一下,一一指明药材的名字,这些药材的组合治什么病,卢况心中了然,又是一个大麻烦。
卢况翻拣药渣的手突然停住了:“这是……”他捏着一个黑乎乎的残梗。
叶青微探头望去:“什么?”
卢况道:“虽然看上去像是金银草,但是这不是,你看这里。”他将这黑乎乎的草梗捻了捻,残梗中显出一条黄色的芯儿,像是一条金线。
“这不是金银草,而是金线草,”卢况目光渐深,“阿软,你可是惹上一个大麻烦了。”
叶青微道:“两种有什么区别吗?”
卢况淡淡道:“一句话,对于痨病病人,金银草是能救命的良药,金线草则是杀人的毒药。”
卢况转过脸,唇几乎挨上了她的脸颊,他这才注意到原来两人距离如此之近。
叶青微同样转过脸,镇定地看着他。
这样的神情简直是在诱惑他。
卢况攥紧拳头,哑声道:“你听我的,这件事你不要再查下去了。”
他将药渣重新包好,揣进怀中:“这东西由我来处理就好,你现在转身回到屋子里睡一觉,一觉醒来全都忘光,什么也不要记着。”
“那你怎么办?”叶青微指着他揣进怀里的药渣,“这么要命的东西你也敢乱动?你们家中庸的祖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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