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她把一件件衣服在镜子前比划,“这间深蓝色的呢?不行,v字领,开的似乎有点下,好像有点太过轻佻了。你妈妈可能会不喜欢的。”
“没关系,这几件都很好,我母亲会高兴的,如果她还活着,她会很喜欢你的,她也喜欢烘焙,做那种小饼干,但是她的技术并不好,每次做的都是烤焦的,因为她太喜欢听歌,她做任何事的时候都几乎是单曲循环放着她最爱的那首《时光回首》,所以每次都会忘记烘烤的时间,但即便每次都烤出来媲美黑暗料理,她还是屡败屡战。如果她知道你,一定会缠着你要你教她烤饼干的。”温言想到往事,不自觉笑起来,然后他想起来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夏千敏感地体会到他的这种情绪,她过来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温言朝她摇摇头:“没事的。”夏千那种真的像是去见他母亲而非祭拜一个冷冰冰的死者的态度已经让温言很感动了,她比任何人都贴心,比任何人都更加在意自己的感受。
墓园在离开市中心很远的郊区。人迹罕至,安静而绿色葱郁。
温言带着夏千走过碧绿的草间,来到了一座简单又典雅的墓碑前。
然而出人意料,那墓碑前已经站了人,墓前已经有着新鲜的白色桔梗花。那是温言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
夏千不知道那是谁,只能瞧见他如同温言一样挺拔的身影,但她却感觉到温言挽着她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量,温言在看到那个人影的刹那间就仿佛带起了敌意,他皱着眉头,抱紧了手中的白色桔梗。
那个人大约是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终于转过身来。
“温言,你来了。”他笑了笑,和温言打招呼。
这个男人穿着讲究,看得出上了年纪,但保养得当,皮肤仍紧致,而他的那双眼睛,仍旧非常有神,并且和温言很像。
温言却并没有理睬他,他只是走上前,移走了那个男人放下的白色桔梗花,换上自己的。
“白色桔梗花的话语是永恒不变的爱,是忠贞。你不配给妈妈放这样的花。”温言抬起头来,朝着男人冷笑,“你甚至不配来看她。”
那个男人皱了眉头:“温言,我毕竟是你的父亲。”然后他笑了笑,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眼温言身边的夏千,“你母亲生前一直不希望你找娱乐圈的女星当女友,你却带着身边这个,我在报纸上看见你的新闻了,她也是一个艺人,你把这样身份的女孩带来你母亲的墓园,是不是也并不成体统呢?我让你接管可不是让你和旗下的女艺人谈恋爱的。”
“妈妈只是不希望我变成和你一样的男人罢了。她所不想看到的,只是我不要和那些贪图权势或金钱的女人在一起罢了。”温言笑了笑,“而且请不要说什么让我接管这些话。我们比谁都清楚,想借着的背景泡小姑娘的一直是你,并且你根本不是心甘情愿把交给我的,是我自己抢来的,你根本没有好好运营□□t。”
温亚明被儿子这样直截了当的争锋相对,有些尴尬和恼怒,但是他没有再说什么,自从rry事件发生,他妻子死后,他们的儿子温言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似乎陡然从他的梦里醒了过来,一夜之间长大,变成了一个手段狠辣的商人,甚至杀得他都措手不及,温亚明在他儿子与他的战争里几乎是步步败退,温言非常果决,他架空了温亚明的权力,把温亚明驱逐出了董事会,而只是给了他一部分很小比例的股份。他已经没有实权了。
而他的儿子已经确实长成了一个不错的成年人,比他更好,远比他优秀,然而却不再与自己亲近。温亚明有时候有些遗憾,然而这只是片刻的事情。他在温言母亲去世时候有过自责悔悟和痛苦,然而这些片刻的难过过去,他仍旧会去追求自我的享乐。有时候他也会有些孤独,比如他的两个儿子,不论是温言还是他的私生子徐路尧,对他都充满敌意,但那就是选择的生活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不论愿意与否,每个人都需要对自己选择的生活负责。是舍弃外界的诱惑带来的欢愉而忠于你的家庭,还是放弃亲情成全自我的纵情。
他朝着夏千笑笑:“你不要让温言失望,希望你不会是rry。”
然后他看了一眼墓碑上自己妻子的照片,那上面的她在黑白色的背景里朝着他微笑,一如他们初相识的时刻。温亚明和温言的母亲是青梅竹马,他还记得第一次骑自行车带着自己妻子兜风时候紧张的心情,他的手心都沁出了汗,结果太过紧张,把两个人都骑着栽到了田野里。
温亚明顿了顿,甩开了脑海里的那些物是人非的疼痛,他转身离开。
他从一开始便很轻视站在温言身边的夏千,觉得她不过是一个依附着温言生存的小明星而已,然而他没有料到,在他转身的时候,那个看着娇小的女孩子突然抬起头。
“我会站在比rry更高的位置,我会比她有更好更广阔的前程和人生,但我不会变成她。”
她勇敢地直视着温亚明的眼睛,用清晰而冷静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对他说。然后她没有再看温亚明一眼。
温亚明很快地走过了那个女孩,但是那个刹那却让他有些心惊。那个女孩子盯着他的眼神并不友善,也不谦卑,她几乎是带了想要保护温言的心情瞪着温亚明。而温言也搂紧了那个女孩,他们两个人像是一个整体,互相扶持着对方,有着即便和全世界作对也在所不惜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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