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比希望他是真的喝醉了。
茨木捏住了那只小巧的盒子,在其快要承受不住压力而崩坏之前,他放松了力道,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它。
以津真天一定是在骗人,虽然不知道她出于什么目的,但不可能是真……
茨木的所有思绪在看到盒子里摆得整整齐齐的一套破势和一对针女御魂后,戛然而止。
这个盒子是她在荒川时海坊主赠的,当时笑得那么开心仿佛找到了宝贝,原来是用来做御魂送给他的。
回忆里许多不曾留意的画面在此刻蜂拥而至,他的大脑从未如此清晰。
牵着手时她安心的神情,走上奈何桥前忐忑的回眸,以心头血唤醒她后流下的泪水,茂盛的夏木之下,对方躲闪的眼神和绯红的双颊……
茨木重重地捏紧了拳头,手臂微微颤抖。
所有的画面在这一刻串联起来,停留在她被强烈的剑芒照耀下,眼中仿佛盛满星辰——
「我喜欢你。」
「!」
茨木霍然起身,身上的鬼气浓得像是火焰在燃烧。
他想到了,那一刻癸虚留到底说了什么。
她说喜欢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茨木厚重的痛意在林间炸响,惊飞了无数雀鸟。
顷刻之间,一座山林因他一拳崩塌,鬼火覆盖绿意蔓延,迅速笼罩大地。
他有如自地狱而来的恶鬼,带去一路的毁灭与杀伐。
诸多情绪汇聚成强烈的痛苦,茨木无法克制体内暴动的杀意与沸腾的血液,他只想回到京都找到癸虚留,告诉对方,他明白这份心意是什么了。
他不相信癸虚留已经死了,哪怕焚烧一切,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以津真天的哭泣还在他的脑内盘旋不去,问他如何就这么一走了之,原本被癸虚留气到颓唐的心情陡然蒸发,他不禁也跟着反问自己——
他怎么就走了呢?
对了,那个树倒下的瞬间,她在说什么来着?
【对不起,茨木。】
细小到被他制造出的破坏全然覆盖过去的声音,直到在人已不再的这一刻才被挖出赤|裸裸的骨架来,再过那么一阵,怕是连坟头都要长出青草了。
茨木召唤出地狱鬼手,黑紫色的火焰吞没了无数房屋与树木,他一拳打烂了京都的朱雀门,赤红色的杀气使金色的眸子看上去如同鬼造,他冷漠地看着惊恐的人们四处逃窜,或是被倒塌的房子压死。
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巴不得把京都的阴阳师都引来,有本事便再来一次围剿。请他们尽管结阵落剑,这一次,看看到底谁生谁死。
这一次,他已经失去了退让的理由。
熟悉的金色胧车疾驰而来,迎着茨木的鬼火无畏向前,笔直地在他面前停下。
茨木正要给京都阴阳寮挥上一拳,使鬼火燃尽这块葬送癸虚留生命的地方,他的胸中气焰猛涨,只想毁掉天地间的所有。
「你便是如此利用癸虚留给你的馈赠?再这样下去,无人可保你性命。」
人类阴阳师坐在胧车上,黑色的眸子如同一潭深沉的死水,望着他,语声亲切,语意却冷漠至极。
茨木被凶猛纷乱的情绪充斥的大脑稍微冷静下了些许,辨认出了此人身份,花开院秀元……是她的师父。
这个狡猾的人类对他道:「你后悔了?」
茨木在这瞬间胸中的狂躁几乎炸裂,他简直克制不了想将秀元撕碎的杀意。
对!
这个人类说中了,他后悔!
他竟然有一天会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而最可怕的是,哪怕这么后悔,也无济于事。
他的力量可以击败放眼望去所有的妖怪与人类,也可以上穷碧落下黄泉搜尽每一寸土地,但这些通通都没用!
茨木冷笑着举起了鬼爪中的光球,眼中是妖怪残忍的决意。
「我后悔又如何,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造成她身死的人,包括我自己。」
秀元眉也不皱,仿佛看不到茨木手中充满威胁的能量球,而是淡淡道:「若我给你一次机会救她,你可会护她到底?」
茨木猛地皱眉,捏碎了手中的光球,虽然是他自己的妖力,但此时徒手捏爆也会对他造成影响。
他的手被压缩的力量烫出了焦黑的伤痕,发出了滋滋的细碎声响,混浊的血液沿着指缝流下。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连眼也不抬,只死死地盯着秀元,眼中的贪欲、渴望、与质疑矛盾而歇斯底里,压抑到嗓音扭曲。
秀元紧紧地盯着这样的茨木,良久,道:「这件事没有别人知道,她没死。」
茨木呼吸停滞了一瞬,继而像是得到了解脱般的大口喘息起来,从来都笔挺的腰背在此刻微微下弯,他用血肉模糊的鬼爪掩住了眼。
嗓音沙哑,许有哽咽,「……带我去见她。」
秀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调转车头,偏头沉声道:「她与你所想或有不同,这一次,你必当护她到底。」
「……若有不能,吾必诛你。」
最后这句语声远远传来,不甚清晰,茨木却没有再漏掉。
他随手抹了把脸,再无方才的疯狂与暴戾,一会儿见到她,可不想劈头就被数落一顿。茨木冷哼一声,飞身跟上。
不必你说,若有不能,吾茨木童子自将伏诛。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礼物送出了,留酱的心意哦~怎么样,我发的糖里都有玻璃渣哦~【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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