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杜诚顿了很久,最后语气平淡的说:“没有垮台,也没有倒闭。”
顾北还是在嘶吼:“那佟夜辉干吗跑到我这来喝酒,他喝酒了你知道吗?天要塌了吗?喝了整整两瓶“拉菲”把自己喝挺尸了。”
杜诚似乎是很疲惫,语气里充满了无力:“夜辉在你那里?你好好的看着他。”
顾北锲而不舍的追问:“到底怎么了?”
那边的杜诚也隐忍着一种要爆发的情绪,最后他轻飘飘的说:“没怎么,就是死人了。”
杜诚一愣,周身的气焰收敛了不少,声音小了几拍问:“谁死了?”
“憾生。”说完,那边就“啪”的一声切断了电话。
顾北嘴里那句“憾生是谁?”的话刚问了一半,就被话筒里的“嘟嘟”声打断了,他挂了电话再打过去,那边却已经是关机了,“操!”他狠狠的骂了一句,最后也只有挂上了电话。
最后顾北还是把佟夜辉扛了回去,他就住在佟夜辉的隔壁,两人住的是联排别墅,他们的的屋子就隔着一堵墙,他后来还在那堵墙上开了一个门,两家其实跟一家一样,他不放心喝晕过去了佟夜辉,又嫌弃他们家的床睡的不舒服,就把佟夜辉扛到自己家里守了他一晚上。
佟夜辉早晨意识刚一回到身体里,就觉得脑子像被成群的大象踩过一样,疼得他意识一片空白,然后等他睁开眼就和一边正支着脑袋看着他的顾北的眼神对个整着。
两男人一个躺着一个趴着对着干瞪了一会眼,顾北忽然问:“哥,憾生是谁?”顾北这人平时在外人面前就像个骄傲的孔雀一样,唯独对着佟夜辉很是很乖巧,私底下一直叫他哥。
佟夜辉本来是想起身的,可顾北那句“憾生是谁的问话。”又把他拍了回去。
憾生是谁?憾生曾经是他的情人,爱人或者是债主,憾生是他溃烂的伤口,憾生是让他想想就疼的人,憾生是让他觉得他所为之奋斗的一切都是狗粪的人,憾生是占据了他大部分生命的人,憾生是跟他牵绊最深的人,可是她死了,对啊,憾生死了,佟夜辉跌回枕头里,直视房顶。他脸色灰白,神情像是一片惨淡的水面,目光黯淡而专注。
佟夜辉的样子让顾北看着有点害怕,他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最后佟夜辉翻身从床上下来,他摇摇晃晃的往外走着,缓慢的对顾北说了一句:“憾生,就是憾生。”
作者有话要说:三万字更完,爬下去歇两天再来继续。
第9章
一周以后憾生下葬,没有一个像样的葬礼,连个尸首都没有寻到,那架失事的飞机掉进了太平洋几千英尺深的海沟里,现代任何一种科技都不能对它进行打捞。
杜诚请了一个高僧,在失事的海面做了一场法事,带回一瓶海水,算是把憾生的魂魄带了回来。
憾生葬在西郊的公共墓地,杜诚和佟夜辉给她选的坟地,没有多豪华,四周林立着一模一样的墓碑,她也不过占了方寸之地,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抱着有点的相同的意思,人都死了再大费周章的肆意铺张一番,做给谁看呐,这个时候再干这种事太矫情虚伪了,虽然他们都是虚伪的人,但是死了的憾生让他们不忍再亵渎她。
憾生和她妈妈的坟隔了半个山头,母女两可以遥遥相望,但隔着的距离又不算近,佟夜辉觉得如果人真的有魂魄的话,憾生应该是满意这个地方的。憾生对她妈妈既渴望靠近她,又想远远的逃离她,她对她的爱求而不得,既爱她也恨她,这些佟夜辉都是知道的,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却又从来不怜惜,如今人死了,却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所谓的坟墓不过是墓碑正前方挖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周围抹上水泥,用来放骨灰盒的,憾生没有骨灰,一瓶海水被老和尚缓缓的倒进那个敞着口的洞里。
“尘归尘,土归土,入土为安!”
老和尚苍凉而浑厚的声音响彻这个方寸之地的上空,一把纸钱被抛到空中,四散着落开,炽热的日光下,一片荒凉的空虚。
中国人的习俗,没有尸首,也不能是空坟,里面怎么也要放上一些死者生前穿过的衣服,为她做一个衣冠墓,憾生生前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佟夜辉在那所老房子里勉强找了一件憾生前两天穿过的一件校服,十年前的泛着黄渍的衣服,憾生无论是生前死后的事情都是那么可怜。她这一生,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亲情,爱情,友情,没求得过一样,她这一生,处处充满遗憾,而她却偏偏又叫憾生。
参加葬礼的人只有杜诚和佟夜辉,憾生在世间活了27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生前不善交际为人,同学同事,没有交情深厚的,就算偶有一些印象的,五年的牢狱生活也让她被这个世界遗忘的干干净净,她活在这世间的大好年华里,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就只有佟夜辉一个人,在她所有的精神世界,痴着,缠着要留住的就只是这个人,佟夜辉以前或许明白,但他不在乎,如今站在她的坟前,一个念头忽然在他的心里升起:原来在这世界上,有一个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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