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冉嘴角勾起,“这么一张,自然是定不了你们荣国府的罪名,但是我手上可不止只有这一张,只要我把这些纸往城里一贴,不消几天,就能弄得满城皆知,到时候,我看你的名声能好到哪里去?”
陈旭冉压根就没打算靠这些供纸给贾赦定罪,像这种事,贾赦大可以找下人顶罪,他打的主意是想借此机会彻底毁了贾赦的名声。
名声这事,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还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权贵来说,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好名声,一个人的名声甚至会影响到他的家族,不然王子腾的妻子也不会因为王氏的事而为儿女的婚事担忧了。
“原来如此。”贾赦若有所思地看着陈旭冉手中的纸,“你想怎么样?”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围,此时四处寂静,虽然还未到宵禁时分,倒是路上的行人也已经渐渐少了。
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贾赦眼里忽然掠过一丝怀念,说起来,动手打人这种事好像有一阵子没做了,果然,上了年纪,心就软了不少了。
陈旭冉倏然感觉后背窜起一丝凉意,好像被什么猛兽盯上似的。
一阵寒风吹来,烛火在风中摇摇曳曳,地上的影子也随之被撕扯一般挣扎着。
陈旭冉打了个寒颤,磨砚一手提着宫灯,一手拿着笔,洁白的宣纸就铺在马背上,骏马忽然打了个响鼻,那笔在纸上一划,留下一道浓墨重彩的痕迹。
“我不想怎样,只想让你受受教训!”陈旭冉扯着嗓子说道,没什么好怕的,他贾赦有把柄在他手上,要怕的应该是贾赦猜对!陈旭冉给自己壮胆。
贾赦的嘴角扯了一下,似乎是嘲讽又像是觉得好笑,要不是陈旭冉的模样长得和右相陈恒之有六分相像,贾赦都会怀疑陈旭冉是隔壁老王生得了。
“是吗?”贾赦摸了摸唇角,“这倒是有趣了,因为我也刚好是这么想的。”
“什么这么想的?”陈旭冉愣了愣,还没明白过来贾赦说什么,已经仿佛察觉到危险一般往后躲了躲。
贾赦嗤笑了一声。
陈旭冉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些软弱,他挺起胸膛,一点儿也不硬气地说道:“难不成你还敢动我不成?”
“恭喜你,你猜对了。”贾赦将扇子别在腰侧,指节按得咯吱作响,嘴里咧开了个笑容“这里又没别人,动你怎么了!”
“你、你敢……”
陈旭冉看着贾赦一脸灿烂的笑容,心里一阵发紧,嘴唇发干,瑟瑟地往后退了几步。
“嘎嘎嘎”数来只乌鸦从天际飞过。
小巷子里时不时传出几声闷哼声和痛呼声。
“呜呜呜……”
陈旭冉拼命挣扎着,他的嘴巴里塞着一张纸,那墨水的味道齁得很,混杂着纸张的味道,简直令人作呕。他的小厮也被绑着,嘴里也同样堵上了。
翻看着从陈旭冉手上找出来的供纸,贾赦眼底是无边的寒意,拿公中的钱放印子钱,用荣国府的名声来儿戏,王氏这回真是胆子大了!
“林达。”贾赦唤道。
林达从出神中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老爷。”
他万万没想到大老爷说动手就动手,连一丝给对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他都来不及出手帮忙,那一主一仆就都被撂倒在地上了。那身手简直利落到让人惊艳。
“把这二人的脚绑上。”贾赦淡淡说道。
陈旭冉瞪大了眼珠子,几乎没把眼珠子瞪得掉下来。他恨恨地看着贾赦,几乎恨不得能生淡了他的r_ou_。
林达从马车上取出绳子,牢牢实实地把二人的脚绑了起来。
贾赦弯下身子,嘴角翘起,伸手轻轻拍了下陈旭冉的肩膀,“陈员外郎,下次再有我们荣国府的什么证据,欢迎再来这里等我。”
陈旭冉几乎没气死,他的眼睛冒着怒火!
贾赦这个伪君子!这个小人!
他身为户部侍郎,竟然动手打人!
陈旭冉气得别过头,他的视线从巷子口不知几时出现的身影上滑过,瞳孔忽然猛地一亮,嘴里拼命地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来。
贾赦若有察觉一般,朝着陈旭冉看向的放心看去。
待他看清楚站在巷子口的人是谁后,他的双眸掠过一丝惊诧、一丝不安。
而后这些惊诧和不安都化成了从容。
“见深。”他唤道。
声音如同以往一般平静。
他不知道秦见深在这里多久,也不知道他对这件事到底了解多少。
秦见深沉默地站在巷口,说来很奇怪,看到这种事,以往的他就算不会怎么动容,也起码会对贾赦的行为感到有些许的不悦,但是现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心里并没有这种情绪。
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是——要不要杀了陈旭冉灭口。
这件事在他脑海中出现的非常的迅速,以至于当贾赦唤他的时候,秦见深都想好要把这个锅丢给谁背了,左相一行人和右相向来不对付,把陈旭冉的死丢到左相他们身上,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了。
秦见深背着光,英俊的面容一半隐藏在y-in影里,他的眉眼显得越发清冷。
陈旭冉疯狂地朝着秦见深方向挪去,看到贾赦刚才做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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