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郁枫笑了,垂着眼睫,“当然,那场比赛他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坚持了下来,我没有。我比他差很多。还剩六分钟,有其他问题吗?”
一个围着头巾的阿拉伯记者站起来,“那么,您认为自己这一赛季有望拿到霍先生曾经卫冕的冠军吗?”
“要拿冠军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要用全身心相信自己是冠军,并要有付出一切的决心,”时郁枫又淡淡地笑了笑,余光看着藏在乌压压人群中的,霍英的黄色镜片和白色口罩,“这是去年我没有做到的。今年我有更充足的理由必须去做到,我看到有人曾经把这件事做得完美无缺。我会尽全力,现在也在势头上,感觉好极了。”
“时先生,您的队友,法拉利车队的杜邦先生,两个月前和您产生冲突右耳受伤,赛车业遭到损坏,上一场分站赛他还未痊愈,却先您一步回到赛场,现在领先您三分。请问两天后的欧洲大奖赛,您还是有信心这次自己能赢吗?”
“当然。很可惜,我的车这两个月没有锈成破铜烂铁,它还是更快,论人的话,可能我还是更优秀的那个。”时郁枫露出一个笑容,如果那是发自内心的话,就称得上英俊而甜蜜了,“我的目标也不是追上他的三分。”
“那么,您有什么想对杜邦先生说的吗?”
“亲爱的,赛车不需要漂亮的耳垂,只需要正常的大脑和一双手脚就够了。”
被时郁枫这么笑盈盈地噎了一句,那个记者还想问什么,却被另一人抢去,“之前盛传他是这一季和您争冠的有力对手,您又太年轻气盛,一直对同事不友善。请问您对这件事的看法?”
邱十里听得来气,但他已经快要放弃替身边这位答话的想法了,该来的总会来。只听时郁枫收起笑,脸上写着“去你妈的”四个字,却还是用陈述的语调道:“他很想表现一番,也是个聪明人,很会抓机会,先做出我们是因为竞争而产生冲突的假象,然后在我休赛的时候拼命赚了点分数和曝光。”
“不是因为竞争,请问是因为什么?是否如大部分报道所说,因为杜邦先生……”这位年纪不小的金发记者脸上带着浓浓的戏谑,“睡了您的女友?”
“作为两个人的车队经理,我想我更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邱十里最终还是没忍住,那位耳朵受伤的石油家族美国佬背后是多少赞助,他现在也懒得管了,他现在只想下台狂扁这位老不正经的,“客观事实就是,车队集会的时候,杜邦先生喝多了酒,人身攻击了时先生的偶像,他没有喝醉的时候也素来有和您一样的爱好,喜欢在车队里传一些不切实际的花边谣言,而我们‘太年轻气盛’的时先生又正好无法忍受这一点。关于这件事,车队已经解决完成,具体可以去我们的网站看看声明。”
金发记者耸耸肩,笑得更玩味了,“所以杜邦先生是……”他怪异地嗯嗯了两声,做着引人遐想发笑的手势,“这样了我们曾经的卫冕冠军?这的确比抢女友严重得多!时先生,您能严肃地亲口回答吗?”
这种娱乐媒体总是喜欢把体坛搞得和娱乐圈一样乌烟瘴气,为了更多的讨论度。他此刻或许也是在完成自己的职责,这些纠葛都是太好的爆料了,比超模绯闻女友还好。时郁枫则从始至终盯着他,现如今也是这样,模样仍旧冷静极了,用播音般的口气说道:“你是想采访还是想再看我发飙?刚才‘嗯嗯’是不是因为忘记怎样学人类说话?你有一分钟,也请你严肃地亲口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坐姿是放松的,甚至惬意,但气势无限险峻,显得y-in沉。金发记者坐回椅子,脸色煞白,邱十里也脸色煞白,这场新闻会,能够供人发散的料太多了,多出了邱十里的预估范围,比如他是万万不想把事情和霍英扯上关系的。可眼看着下面涌出更多的提问,此起彼伏的,记者们站站起起,十五分钟早就出了头,邱十里在这混乱中强调“抱歉时间已到”,干脆关了面前的话筒想结束,却见时郁枫坐得纹丝不动,俨然一副要磕到底的架势。
“喂!”他又踢了踢时郁枫,“小枫你差不多得了!”
“媒体怎样报我,把我说成凶神恶煞也并不会影响我的成绩,更不会影响车队的收入,”时郁枫还是死死盯着那个金发记者,“但他们怎样拿我的人开玩笑,我必须要管。”
邱十里只想拽他走,而正当此时,更加让邱十里崩溃的一幕出现了,他之前一直留意着的那个位置上——霍英不知从哪儿抢了个话筒,笔直地站了起来,已经摘下了墨镜和口罩。
“各位,能不能先安静一下?”霍英带点意大利味的英语穿破这片混乱,人们转脸,把目光钉在他脸上,顿时死寂一片,好像见鬼了一样。霍英却不管,好像习惯了这种聚焦,他和时郁枫一样,盯着金发记者,“我也非常想知道刚才那位先生的嗯嗯是在说什么鸟语,‘这样了我’又是哪样?但还是算了,我现在主要是想提醒提醒,时间到了,各位要是总想把一个车手当成流量明星一样询问私生活,还是散了吧。”
很快,这间会议大厅的重心倒向另一边,没有人再盯着时郁枫不放——记者们缓过神,把站在尾排的霍英层叠围住,在台上根本看不见他,只听得见一团巨大的嗡鸣,和密集又刺耳的快门声。
邱十里暗骂了一句,跳下台子翻过警戒线,这就要去抢人,却见时郁枫动作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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