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慎晖一手抓着海子的颈圈一手狠狠的揉着它脑袋,乐得海子半立起直跳。“这不回来了,就在宿舍多睡了两天。爸呢?”
“后面园子里。你先去换衣服,我叫徐阿姨弄点腊麂子肉,你多吃两碗饭。”陈丽容摸摸儿子后脑勺,微微心酸。自家里出事,儿子没少挨过白眼,可从来没给家里添过乱。一转眼孩子已经比她高一个头了。
叶慎晖答应一声,回自己房。叶家老宅青砖灰瓦,挑梁很高,盛夏天时进了屋里凉意沁沁。他妈很爱干净,到处收拾得一尘不染,房间半年没住过人被褥也没一丝潮味。
陈丽容一手拿着儿子的茶杯一手拿着熏香进来。“换好衣服出来吃饭。院子里草多,房里蚊子多。吃完饭把你蚊帐找出来你自己挂上。”她顿一顿:“你爸和小眉在洗手,爷孙两玩了一下午泥巴。”
“小眉?”叶慎晖解衣扣的手停下来道“小嫂回来了?”
“昨天回来的,今天一早走了。说是厂里效益不好,要去深圳。小眉留这里让我们帮忙照看,等环境好点就回来接她。我和你爸劝她说找人帮她换个条件好点的单位,怎么说她也是专业人才不是?可她说想换种活法换个人生。你说这什么事?老三走了到现在那孩子都不说话,现在她妈也要跑,留着这个娃娃在这儿……我们叶家撞了什么邪气?”
“还不会说话?”小哥去年开车送女儿上幼儿园,撞上迎面而来的大卡,当场殉命,车后坐的小嫂和侄女幸存下来。不过小孩子受了惊吓,一直不肯开口说话。
“失语症哪里是说好就好的。可能明天就好了,也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陈丽容叹口气摇头。老来丧子,虽然老三不是她亲生的,对她这个后妈倒向来尊重,当时听闻噩耗也是忍不住的心痛,遑论老爷子了,一半的黑发转瞬全白。
叶慎晖进了花厅,他父亲已经坐下了。叶老爷子六十许的年纪身板仍然很硬朗,因为天天在院子里莳花弄草的关系,比过年时看起来黑了些。他喊声“爸”。老头恩了声,指着他转头和旁边的说:“这个是小叔叔,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还撒过尿到他身上的?”
叶慎晖这才看到旁边有个小女孩,因为害羞的关系,整个人缩在餐桌下面,只露出个小脑袋。看见他目光转过来,脑袋又往下缩了缩,脸藏了一大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望着他。他冲她列开嘴:“小丫头。六岁了还这么矮个头,还没餐桌高。”
她听到顿时挺直了背,望着他不屑地撇撇嘴。
叶慎晖大乐,让母亲先坐下,自己才坐下来。
“学校怎么样?功课很赶吗?放假一个多星期了才回来。”
“老叶,先等儿子吃饱了再说。才回来你就跟逼供似的。”他妈护犊子的很。
叶慎晖扒了两口饭,“功课不忙,乘放假我四处逛了逛,也为明年实习找找路子。”
“实习担心什么?老叶家还没垮,帮你找个好单位还是可以的。叫你爸跟人说说。别顾着埋头吃饭,先把汤喝了,一只老母鸡就炖了这半锅汤,鸡皮我全部去了,不油腻。”
晚饭后照例回书房陪父亲下棋,叶老爷子棋风素来老辣稳健,谋定而后动,这两年日趋中正守和。叶慎晖一番攻城掠地之下,仍只占个平手。
叶卫平一手执棋,一手端起棋盘边的茶盏微抿一口,才说道:“年轻人刚劲猛健是好应该地,但是太过急功就不是太好了。晖子,你的性格还要再雕琢。”
叶慎晖把玩着手中棋子,沉思不语。他母亲三十岁嫁来叶家,叶家老大老二已经二十出头。从出生至今大哥大姐皆视他若无物,所以虽说他是叶家幼子,但是没有丝毫张扬跋扈之气。十一岁随父亲举家迁回故里,所有过往的光芒荣耀如烟花消散。这几年他心里分分钟都在思考谋划,不为其他,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还有那个叫江绣琳的女孩,那个帮他搽过鼻涕的玩伴。如果他不力争上游,他拿什么来娶她?他又有什么资格娶她?
叶卫平打开书桌抽屉,拿出个大信封递到叶慎晖面前:“上回你说想自己出来创业,我仔细想过也没什么不妥。这是老宅子的房产地契,我前些天叫你妈都转到你名下。投资创业没有资金做后盾一切都是空谈,这是你第一块敲门砖。叶家这宅子说值钱也不值钱,不过毕竟是几百年的传承了,也能派点用场。”
“那大哥大姐……”
叶卫平挥下手:“不用去管他们,这是老叶家最后一点家业,到他们手上不出几日马上变现。你们四个孩子,老大老二这些年我看的透透的,老三”叶卫平手指微颤“如果没那场意外……能有我二,三的也只有你一个了。叶家垮不垮,在你手上。”
丫头的秘密花园
我最喜欢的人是爷爷奶奶,最喜欢的地方是屋后的菜园子,最喜欢的动物叫“海子”。
在住在这个大房子以前我在另外一个地方,奶奶说那里是省城,叫“济城”,我们现在这里叫“海阳”,在济城的边上。
在济城的时候我和妈妈住在一个火柴盒子一样的房子里,早上妈妈送我去幼儿园,然后她去上班,我在幼儿园里等到天黑的时候妈妈又会来接我。幼儿园里有很多小朋友,但是没人和我玩,因为我说的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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