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线宝宝的天线”之类牛头不对马嘴的猜测,但都被小女孩一口否定了。
最后她叹了一口气,好似很伤心地公布答案:
“这是香槟。细一点的生菜片片是她的尾巴——”
她特意把它们切分成细长的一条呢!那两颗对半的小西红柿,不正像香槟的眼睛吗?
看巴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她又讨好地冲他笑:“你答错啦,你得帮我把它们全部吃掉。”
巴基:“……”
怎么没听说答题失败还有这道惩罚?
他还没说出“自己吃”,贝塔又用她软软甜甜的童调哀求:“求你——就一点点,帮我分担一点点吧!”
她用手指比了个“一点点”的距离,从那个缝隙里眯起眼睛,可怜巴巴。
史蒂夫用脚趾头也能想见巴基对这个表情毫无抵抗力——他只停顿了半秒钟,就把那个印着粉色小花的餐盘拿过来,帮她分去了一部分生菜片。
贝塔的小辫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她大声道谢,含着一股奶腔:
“谢谢你!你是全世界最英俊的人!”
史蒂夫有心逗她:“你昨天在托尼面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贝塔脸不红心不跳,自觉非常成熟地叹了口气:“嘿呀,他可幼稚了,每次都得哄。”
阿多尼斯用小手帕抹抹嘴巴,他也附和:“最幼稚!”
从孩子口中乍闻事实,史蒂夫心里涌起淡淡的震惊,还有淡淡的幸灾乐祸——
托尼如果听见这话,脸色不会好看。他估计会强撑着说自己不在乎,其实心脏已经裂成八瓣,掉头找莉齐抱抱亲亲了。
莉齐才不会嫌他,因为他俩半斤八两,都是幼稚鬼。
这样一来反倒衬得两个孩子过分成熟了。
这很正常——如果你有对成天有度不完的蜜月的父母,你也会飞速成长的。
……
四个人总算吃好了午餐,史蒂夫和巴基收拾碗筷,两个孩子开火车似的“呜呜呜——”着,冲进小房间。
阿多尼斯从他的枕头下面翻出一个小皇冠,他把它扣在毛茸茸的发顶上。他生得漂亮,那双蜜褐色的眼睛璀璨迷人,如同真正的国王之子。
“你想要这个吗?”
贝塔适时问哥哥,她的手里握着他的小宝剑。阿多尼斯高兴地接过,他把武器高举,不甚清楚地喊出台词:
“把我当成你挥耍之剑吧,雷、雷——”
他突然卡住了。过了足足十秒,宝剑尖沮丧地慢慢垂下、垂下,他差点嚎啕出声。
贝塔吭哧吭哧爬过去,两只手把他的手包住了,帮他往上抬:
“是‘雷尔提’。”
阿多尼斯又一下开心了,他抹了抹眼睛,兴高采烈地:“把我当作你挥耍之剑吧,雷尔提!”
贝塔眨眨眼睛,伪装粗声粗气:“哦——哈姆雷特爱侄。”
阿多尼斯:“在的,国王!”
说完他挠脸颊。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这时候贝塔又贴心地夸奖他:“你看起来真有——真有演戏剧的天分呀,哥哥!”
阿多尼斯有点害羞了,他丢掉宝剑,把脸往被褥里一埋,只露出个圆屁股。
看他不准备再演,贝塔爬上床,小身子把他密密匝匝地压住了。
“哥哥,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事?”
阿多尼斯跟她分享了他最近的小小烦恼:他觉得幼儿园有个叫朵莉的小女孩长得很好看,他好想认识她。
贝塔好像恨铁不成钢似的直起身来,完全把他的屁股当成了坐垫:
“你得、你得主动出击!”
她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个词来。
“就像我喜欢巴基一样,今天他就帮我吃掉了好多沙拉!”
小女孩语出惊人。她自豪地挺着胸脯,满意地宣布主动带来的优良成果。阿多尼斯都傻掉了。
他像一只欲翻身却不得的小乌龟,在被褥里划着四肢:
“可是、可是你给他吃的,都是你不喜欢的呀?”
阿多尼斯向来找不准重点。他单纯的、小男孩的心里想着——
怎么能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给喜欢的人吃呢?
“你傻呀!”贝塔哼哼,“如果他不能帮我吃我讨厌的东西,那他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呢?”
她一句话完整地秃噜出来,逻辑清晰,理论强大。
阿多尼斯又傻掉了。
“——你是个小小小蠢蛋,阿多尼斯。”
女孩儿坐在她哥哥的身上,自上而下俯瞰。她的蓝眼珠里闪烁着睥睨,那副扬着下巴的模样这会儿完完全全地,和托尼重叠了。
阿多尼斯听懂了“蠢蛋”,他有点茫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遭骂。
他就觉得好想哭了。
“现在不能哭哦,哥哥。我陪你再演会儿话剧,好吗?”
阿多尼斯闷声闷气:“可是我现在不想——”
“啊!那我们去拼乐高吧!”
小女孩突然拍拍手掌:“你刚才把妈妈的乐高积木坐坏了——”
她又提到了那个被史蒂夫糊弄过去的事实,阿多尼斯如遭雷極。
他一下子悲从中来,忍不住哭成了个喷壶!
那双和托尼肖似的明亮眼珠里喷出泪液,小王子漂亮十足的脸蛋通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贝塔看了他一阵,慢吞吞地凑过去,在他的额头上“叭”地亲了一口。
阿多尼斯顶着苹果般的小红脸,愣愣地打了个哭嗝。
“不要哭啦,虽然你哭起来很好玩,但是会把大人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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