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遇到哲心。哲心起初追她的时候,曾经直截了当地问她:“做我女朋友好吗?”当时的哲心,有种莽撞的勇气。后来他自己回想起来,还曾经哑然失笑,说他准备了很长的台词,用一个月的时间反复地在心中默念到倒背如流,结果看到她以后脑子瞬间就当掉了,只记得这七个字。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她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他。
他不甘心,说就算她是一座冰山,他也要把她捂化了,他说他每次想退却,就会想起中国历史上很多的传说与故事,比如说夸父追日,大禹治水,精卫填海等等的很多,他觉得是它们的精神一直在鼓励着他,他才有决心一直追了她七年。
她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不过这些年哲心的确做了很多让她感动的事情,她记忆最深的是班里一个同学被确诊为传染性流感被隔离的那段时间里,她那时候高烧不退,被疑似传染,哲心知道后不顾自己的安危来陪她,因为这件事情,徐家父母到现在对她还有嫌隙,要知道哲心是徐家三代单传的独生子。
所幸她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自那次以后,哲心每年在她生日的那一天都会跪一次向她求婚,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希望在她最危险的时候能以她老公的身份陪在她身边,不要再像那次流感的时候被人问起他们之间关系时他会无言以对。
她知道那是因为他硬要闯进隔离区去看她,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工作人员明确表示不是亲属关系不允许探视。
每逢他求婚失败的时候,她同一个办公室的琪琪老师都会开玩笑地说,哲心的行为都可以感动中国了,唯独却感动不了我们子妍的心。
哲心总是自嘲地笑:“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没有价值了,越是有难度就越是具有挑战性,我喜欢!”
她对哲心起初的不在意是因为她心里一直想着向南,哲心和她从小到大看到的身边所有的人一样,模样出众,成绩优秀,事业有成,中规中矩的,没有太多的个性,时光如果倒退到她认识向南之前,她也许会爱上哲心。
只是向南的痞气,向南的玩世不恭,向南的敢爱敢恨,都像烙铁一般烙印在她的心里,他总让她喘不过气来,他的拥抱,他坏坏地笑,他身上夹杂着浓烈烟草气息的味道,都让她迷恋。
然而她也知道,十年了,向南也许早已记不起那个青涩的她,那个接吻的时需要他提醒才肯闭上眼睛的她,那个见到蟑螂老鼠会钻进他怀里大叫的她。
就在她准备忘掉向南接受哲心的第五个年头里,她的父母第一次见到了哲心,他们对哲心表现出来的那种由衷的喜欢,又使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么多年来,她也不乏追求者,她之所以拒绝他们的原因,一半是为了惩罚自己,另外一大半是为了惩罚父母,她潜意识里一直认为是父母拆散了她和向南,她怀了向南孩子的时候,无数次的想离家去找向南,但是都被他们拦截了回来,她迫不得已流掉了那个孩子。
从那时候开始,她已经决定这一辈子不再交男朋友,不再嫁人,她要令他们今生都要为他们当日的行为后悔,令他们今生都不能安心。
她那一年的生日,哲心送她回去,到她楼下的时候,哲心曾经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她不能回答他,难道告诉他她年少时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需要哲心来为她承担后果吗?哲心是无辜的。
那夜,哲心的车没有走,她从她租住的那间房子的阳台上望下去,他靠在车前抽烟,那猩红的一点光在暗夜里闪烁着,一支接一支,直到天亮。
她知道这对哲心很不公平。但她过不了自己那关,她无法忘掉那些初打掉孩子的日日夜夜里,她连睡觉的时候都会哭醒,是那种失去的痛苦每日都在折磨着她,令她从此失去了笑颜。
第5章 所谓爱情,不过是一种恩赐
认识哲心第六年的暑假,她说想一个人出去走走,然后去了和向南一起生活过的城市,那是她和向南分别后的第八个年头。
她已经找不到任何和向南一起生活过的痕迹,那个楼梯间,那个向南打工的饭店都已不复存在。她坐在那个城市的黄昏里,一遍遍回想,想那条从他们租住的屋子到饭店的路上,两个花季中的年轻人追逐笑闹,追不到他,她会耍赖蹲在地上喊累,最后的最后,总是向南或抱或背的带她离开。
这个繁华的城市里留下他们太多的记忆,向南没有节假日,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陪她,用他的话说他需要挣很多的钱来让她过得更好,虽然那时候只能解决温饱。
他们做得最多的事情无非是下了夜班后手牵着手在午夜清冷的街道上散步,或是去吃路边摊,要一碗香气四溢的河粉或者是五元一个的烤翅,通常都是向南看着她吃,无比的喜悦与满足。
然而什么都找不到了,什么也抓不住,就连那些青春的片段也会终将随着时间流逝如这个城市的新旧变迁一样被遗忘。
回到酒店,哲心追随而来,她没有太多的惊喜,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是这样,无论她在哪儿,他都能随时随地找到她。
哲心放了一束百合在前台,随花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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