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而她的背又靠在霍铮胸口,几难隔开。她眼前一片缭乱,东仪门与西仪门的羽林军衣着并无区别,此时战在一起,难以分辨。
“擒贼先擒王!阿远,你刚才做得很好,现在看我的。你替我扯紧马缰,我给你耍一套烈风十三枪。先前只有剑,给你演示的枪法都不痛快,今天刚好借这机会,阿远,你可看仔细了。”霍铮把手里的缰绳塞入她手中,只靠着双腿的力量夹紧马腹,空出双手全用来施展枪法。
“叱。”俞眉远轻喝一声,控了马缰驭马跃向不远处正在缠斗的两个人。
洪海与孙川。
别人她认不清楚,但两个将领还是容易认出的。
他说擒贼先擒王,是这意思吧?
“眼神不错。”霍铮笑夸她一句,手中长/抢已化枪影百道,攻向身侧冲来的敌人。
俞眉远只见眼前寒星点点,霍铮手中那枪便如银龙,鳞光灼灼,如有千般变化般,诡谲莫测,而枪头那一簇红缨便如火焰,飞旋不止。
耳边,是霍铮朗朗笑声。
“阿远,记着,枪乃军魂,亦为百兵之王。长/枪不灭,军魂不死。这枪,是一个军人的傲骨与血气,护国保家,纵死亦不可倒。”他说着,从马背之上飞起,长/枪化作游龙,震开了孙川,亲自迎战洪海。
俞眉远血沸,双目圆睁,娇叱一声,纵马跟上。
“燕王霍远庭弑君谋逆,洪海助纣为虐,大逆不道。如今罪王已伏诛,东仪门的羽林军好儿郎们,快放下兵刃,莫再与同袍为敌。皇上念尔等受人欺瞒,不会降罪问责!”霍铮飞身于半空,施了内力,高喝出声。
声如雷响,威势远重,一声直透九霄,就连承天坛里的人也都听到了。
东仪门的羽林军闻言动作一滞。同袍相战,本就让人起疑,如今又闻霍铮之语,军心便乱。
霍铮手里长/枪如龙,拔浪分海,直指洪海。洪海“噔噔”退了两步,被他一/枪挑掉了兵刃,震倒在地。孙川见状立时赶来,将刀刃架到了洪海颈上。
他在半空掠了一圈,飞出时恰逢俞眉远纵马到他身前,他“哈哈”一笑,再度飞上马背,坐回她的身后。
“燕王霍远庭弑君谋逆,洪海助纣为虐!如今都已伏法。同是大安之军,大家快放下兵刃,莫再刀戈相向!”俞眉远一夹马腹,带着霍铮往回奔,一边跟着高喝。
她声音清脆,如娇龙出海,又似珠玉落雨,惊醒了人。
很快,孙川亦跟着高吼,声音传开,西仪门的羽林军亦者齐声叫起,声势如雷,震慑得东仪门的羽林军很快丢了兵刃。
霍铮从俞眉远手中接回缰绳,问道:“痛快吗?”
俞眉远点头如捣蒜,心血依旧澎湃。
两世为人,这是她最痛快的一刻。
霍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洪海已被人制住,孙川带着人冲进承天坛去救驾。
大势已定。
“没在皇城里骑过马吧?”他转回头,又问。
俞眉远摇头,她哪有这能耐可以在皇城里纵马随便跑。
“坐好了,我带你逛逛我们大安的皇城。”霍铮拉紧了马缰,调转了马头,竟不管不顾带着俞眉远往另一处飞奔而去。
身后,万事不理。
夕阳微光,一眼看遍三千繁华景。
所谓帝王将相,都比不上此刻他恣意纵马的痛快。
坐拥江山,怎敌她笑靥如花,脆语如歌。
这一生所求不多,不过是一马双人,仗剑天涯而已。
……
纵马狂奔,风声呼啸,吹得长发飞扬,衣裳如蝶舞。
琉琉瓦、朱红墙,飞凤檐、青龙柱,天家景象,乾坤日月,他陪她一马踏遍。
这滋味,痛快到让人梦里都要笑出来。
“呵……呵呵……”俞眉远听到铃音般的笑声从自己口中传出来。
如果是做梦,她都要被自己的笑声惊醒了吧?
好生痛快!
“喂,你说她是醒了还是没醒?”旁边有人嘀咕。
“不知道。”两人在小声对话。
“她以前在家睡觉也这样?”
“不知道。”
“你是不是她姐姐啊,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我没和她一块睡过,哪里知道她有这怪癖!”
两个人说着说着,竟互相埋怨起来。
“这么久了还不醒?”
“要不咱们宣太医再进来给她瞧瞧?”
“啧……瞧着好像没事儿,要不再等等……”
絮絮叨叨的声音像飞在耳边的苍蝇,总是打散她眼前的景象。
“好吵啊!你们烦死了。”俞眉远不耐烦地怒而出声,继而睁开眼眸。
什么墙瓦檐柱,全都消失不见。
她弹坐而起,眼前只剩垂下的青纱缦张、雕花拔步床与牡丹绣屏,以及……
两颗托着腮靠在她床前的人头。
长宁与俞眉安。
“我……怎么会在这里?”俞眉远疑惑不已。难不成天祭的事,是她做的梦?
“我哪知道。那天你与我二皇兄冲出承天坛后就没再回来,我从承天坛回来之后,就看到你躺在我宫里。我还想问你们后来去了哪里呢?”长宁甩开手站起,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
俞眉安也跟着站到旁边。
俞眉远愣了愣,忽然想起那天霍铮带着她纵马逛皇城,逛到后来,她竟睡着了,就那么靠在他胸前睡得天昏地暗。
在俞府十多天的筹谋耗尽她的心力,好不容易解决了她就被召进宫来,尚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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