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写了,才轻声道,“怎么?”
慕斯不能说话,就轻轻用手指敲了敲箱子。
慕禅走到他身后,这一次却没有让他将砝码从口中拿出来,慕斯用手指在桌上写字给哥哥看,“对不起,我想不明白。”他写了这一句,竟觉得太过难堪,再也写不下去了。
慕禅却是道,“我看得出,你不用划这么重。”
慕斯只觉得心一下子紧了,却又拿手写道,“请您责罚。”
他写完这四个字,似是有些不敢看慕禅,但却刻意挺了挺胸,跪得更直了。
慕禅轻轻点头,“不错。从昨晚到现在,你想的时间,已够长了。”
慕斯这一次没有再写什么。慕禅徐徐吐了口气,“既然如此,去洗澡吧。”
这一次,慕斯很规矩,在箱面上用手指写了个“是。”
慕禅看到他肩膀抖动了一下,他知道,他的家法,他还是怕的。只是,宁愿挨家法也不愿意道歉,这个弟弟,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样,一点也没有长大。
从浴室走出来的慕斯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哥哥现在一定已经洗过了澡站在窗边等他。尽管他半小时前还那么不自量力的要求了惩罚,可如今,却觉得连迈开步子都艰难。
慕禅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传过来,“不必过来了。”
于是,慕斯摆正了脚,恭恭敬敬地等着慕禅走过来。
慕家的惩戒室,格局很大。浴室和盥洗室是分开的,盥洗室连着外间,浴室却在里间。从里间是看不到站在窗口的慕禅的,但是慕斯知道,哥哥很快会进来。执行家法的时候,慕禅从来没有让他等过。他所希望的反省一定是最理智平和的状态,而不是带着忐忑。他认为,忐忑会让人迷惑,而对于即将到来的惩罚的担心会削弱反省的力量。
果然,慕斯没有等太久,慕禅走过来,先命令慕斯将口中砝码吐出来泡进消毒瓶里,这才轻轻点头,示意他跟上自己。金属质地太硬,他不希望教训的时候对慕斯有伤害。
慕斯略略落后半步跟上慕禅,十平米的内间并不大,两个身高超过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没有几步就走到了尽头。慕禅的手握上门把,他听到了慕斯调整呼吸的声音。
真正要动家法时,不是在最外间有窗子的地方,不是在里间有床的地方,而是,真正的,内间。
这一扇门,平常,是不开启的。开启的时候,无论慕禅或者慕斯,都一定要保持自己的绝对洁净。
慕禅终于推开了门。
长兄为父,尤其慕斯自幼失孤失怙,在哥哥的家法下长大,搬进这个宅子来也已经七年,可无论哪一次,走进这个房间,全身的皮肤都会变紧发麻。他知道,那些练习生都在背后议论着慕老师的手段,可是,比起哥哥的教训来,他的那些惩处刁难,又算是什么。
慕斯知道,自己太过没有出息,哥哥已经进去了。他迈开脚,也轻轻关上了门。
房间永远是老样子,周正又肃穆,让人禁不住地心凛。里面所有的家具都是梨木所制,而且,保持梨木本来的颜色。
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
唯一例外的,是藤杖。
作者有话要说:伏笔越埋越多了,预计的三十万字,不知道会不会超过预期的架构,担心自己不能驾驭,嗯,我需要做一点调整
嗯,文的节奏还好,但进度已经慢了,现在讲理念是太空洞的事,我还需要努力
大家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一定要提出来,极度欢迎大家拍砖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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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责罚 ...
唯一例外的,是藤杖。
两尺三分长的紫藤,同慕斯小指一般粗细。他已经不记得究竟是什么时候,哥哥开始用“家法”来约束他。只是,随着渐渐长大,他的藤杖,换了许多根。
每一根订制的时候,都是从小指第二骨节之下的位置量起,不增一分,不减一分。
如今这一根,慕斯低下了头,大概是人也长大了,指头也定型了,用的日子,已不短了。
只是在哥哥的教育下,他学会了如何将这件家法服伺地妥妥当当,关于藤制品的养护,慕斯相信,他的知识绝不亚于任何一位专家。
慕斯抿紧了唇,将藤杖从黄梨木的柜格里请出来。 双手平举,一步一步向前走,内间地板铺得不是理石,而是更加古朴的青砖,他每一步都踏得很实,尽管脚步很轻,却依然带着几分沉重的气息。就像是手中捧着的家法,无论如何,不可抗拒。
等走到距慕禅两步半距离的时候,慕斯停了下来。
慕禅高高地坐在铁梨木制成的公案椅上,后背与精致的云龙纹雕镂椅背若即若离,他一向不喜欢清时的家具,太过琢饰了便附庸风雅得厉害。这把椅子却是例外。任何一个设计,都挑剔到吹毛求疵的地步,繁复有时候也是尊重的一种。
这间房里的所有家具,都是慕禅亲自查阅典籍改良设计出来的。慕斯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哥哥便带着他四处奔波挑选木材,或者通宵达旦地翻书绘图,正如他玩笑时说的,整个慕家,最“贵”的怕也是这间屋子了。有时候想起来,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觉得讽刺,这么用心良苦,花费了多少心血,竟全不过是为了揍自己一顿罢了。他还记得十四岁那年将那把沉香木的戒尺拿去换钱的事。经历了如何惨痛的责打教训已经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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