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伊敏笑了:“我没理解错的话,林先生觉得他的决定和我有关系。”
“不是我觉得,是阿哲亲口对我说的。”
“是吗?”伊敏摇摇头,“可是我对他的决定无能为力,他做决定之前并没征求过我的意见。”
“你始终不肯原谅他吗?”林跃庆突然问道,邵伊敏蓦地抬头看着他,他也毫不避让地注视她,“对,我知道你们恋爱过,也知道你们分手的原因。”
“我不知道苏哲都跟你说过些什么,林先生。总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当时就告诉他,我原谅他了,但除了原谅,再没别的了。”
“邵小姐,我冒昧问一句,没有一点挽回的可能吗?哪怕阿哲为你承受你想象不到的压力,香港、深圳和本地三处奔波,拒不向他父亲解释他目前的状态,一心只想多在这边待点时间等你回头。”
伊敏沉默了好一会:“如果你是想让我愧疚,那么好吧,我确实有负疚感,虽然他做的牺牲或者说努力不是我要求的,也不是我想要的。
“阿哲想要的不会是你的负疚感,如果他知道我多事来找你,恐怕会和我翻脸。”林跃庆喟然长叹,“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找你说这些是为什么,明摆着你心志坚定,如果阿哲都没法打动你,我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哪里能影响到你。可是这样拖下去,我怕阿哲会再度和他父亲起争执,我的小姨恐怕又会夹在中间着急两难了。”
“林先生,我很为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觉得我已经尽可能跟苏哲讲明白了,没有一点暧昧不清的地方。”
“我并不是把阿哲要面对的难题摆到你面前来让你为难,他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了解你的个性应该远胜于我。如果他明知道不可能成功,还愿意把自己的时间花在这里,的确他应该自己承担所有的后果。可是我还是必须多事问一下,你觉得你对他是不是太苛刻了一点?”
伊敏默然,想了想才说:“林先生,我不想无礼,不过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冒昧一下,请问在提出离婚以前,孙姐原谅过你吗?”
林跃庆沉下脸来:“这是什么意思?”
“我猜孙姐肯定原谅过,而且不止一次。因为她跟我回忆过去时神情那么温柔不舍,更不要说你们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维系你们关系的纽带远强于我和苏哲那样脆弱的恋爱。可是不用说,孙姐的原谅对你来说算不上什么,不然你们也不会走到离婚那一步了。”
“你这是在跟我说,男人其实通通都不值得原谅吗?”
“我只是在说,如果信任的基础已经不存在了,原谅其实没多大意义。我早原谅了,可是我没法再去信任。我猜孙姐在离婚后和你相处良好,也是这样的,因为她不再拿爱人的标准来要求你,自然一切都能宽容。”
林跃庆的神情倒缓和了下来:“我的确是个很坏的例子,几乎可以证明你的理论无懈可击。可是你这样推论阿哲,未免对他不公平。他跟我不一样,这几年他自律很严,我几乎再没见他喝酒过量,更不用说去声色犬马场所,他的时间差不多全花在了工作上面,不然我姨夫也不可能将上市这样的重要工作放心交给他去做。”
伊敏垂下眼睛看着摆在面前的咖啡杯,她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也不想再这样争论下去。林跃庆看出她的意兴阑珊,暗自摇头,知道以自己的说服力,是不可能说得她改变主意,只希望这一番话多少让她有点动心就算达到了目的。
再坐一会,邵伊敏礼貌地告辞,并谢绝了林跃庆送她:“我自己开车,林先生,再见。”
她出了咖啡馆开车回家,照例还是将车停到附近的停车场,再背了笔记本包步行回自己租住的宿舍。四月下旬的天气,温度不算低了,暖洋洋的风吹得人有一点奇怪的懈怠感,伊敏步子缓慢,没来由地觉得疲倦,同时意识到最近经常会有这样的感觉。
当然近来实在太忙,天天加班,周末也没有休息,连打羽毛球的时间都没有,可是她从来并没太把工作的压力当一回事。此时只能承认,也许还是内心难以名状的那点焦虑终于影响到了身体。本来她的计划是忙完公司这段时间的事情,下半年准备出国探望爷爷奶奶,同时好好给自己放个假,现在不免有点想早些开始假期,离开这一团乱麻。居然起了这样的逃避念头,她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
上到七楼,刚摸出钥匙,手机响了,她一边开门,一边接听:“你好。”
“是我,伊敏。”苏哲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下班了吗?”
“已经到家了。”她进了门,突然奇怪地发现房内也传来苏哲的声音,循声一看,罗音靠在沙发上看本地电视台播放一个经济类节目,正是苏哲在接受访问,侃侃而谈即将开业的昊天百货城南店的定位:“……会走年轻时尚路线,和本地其他百货店形成错位竞争。”她不禁失笑,“呵,电视上在放你的访问。”
“公司的员工说我在电视上显得过份严肃,并不配合百货店走的时尚路线。”苏哲也笑了。
伊敏看看屏幕,的确,他说话的声音低沉温和,但脸上没什么笑意,整个人冷冷的,再看下坐他对面采访的主持人:“哎,采访你的是李思碧,我的校友。”
“对,上周采访的,她还跟我提到过你。怎么你最近下班都这么晚,徐总用人很厉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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