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咯吱的声音来,“肖潘派人送了……到基地门口。”
陈渊衫手上动作没停,看着他的脸色淡淡地问他,“送了什么?”
“是……金俊的尸体,已经被凌虐地看不清人形。”闫江说完,似是不忍再说下去,摇了摇头,重重叹了口气,“我怕夫人闻到血腥味,就没有让人运进基地。”
严沁萱听到这一句,身体一下子僵住,陈渊衫脸色也有些难看,他看了看她,将手上的碗放在一边,摸摸她的头发,低声道,“你闻不得血腥气,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她难得没有接话,沉默了一会,摇摇他的手,“……能不能带我去,我能逃出来都是因为金俊救我,他是肖潘的人、本来完全没有必要管我的,是我连累了他。”
他听到她的话眼中动了动,反握住她的手,还是沉着脸点了头。
…
到基地门口的时候,她看到当时在东京跟着金俊的一众手下全部整齐地站在大门边对着那句由白布盖着的尸体。
那一排五大三粗的汉子看到陈渊衫来的时候,连忙恭敬地点头,严沁萱看到有好几个都已经红了眼眶。
“陈少。”其中一个汉子这时壮着胆子往前垮了一步,神情已经无法掩饰地激动了起来,“我知道金哥他是肖潘派来的,他险些害你没命、害夫人没命,让美国这边死了好多的兄弟。可是这些年,我们几个都是他一手带着的,我爸妈他当自己爸妈照顾,连我表弟遇到的困难全部都是他一手帮我的。”
说到这里,那个汉子眼眶里已经滚出了眼泪,“我看得出来他都是真心把我们当兄弟的,夫人最后还是他帮忙救出来的,肖潘那个王八蛋丧心病狂,他把金哥身上全部切了一刀刀的,每一块都皮开肉绽,没有一处是完好的!陈少,我求你……”
他一下子跪了下来,身后几个汉子也都跪了下来,“请你绝对不要再对肖潘手下留情了,大家全都想看着他死。”
严沁萱听完这些话,闻着那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心中十分不好受。
陈渊衫紧了紧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把她往怀里靠了靠,看着一地跪着的下属和那具布盖着的尸体,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把尸体火化后送回东京选最好的墓地葬下,立刻派人去东京照顾好金俊的父母,今天晚上,把东部那块基地彻底抹干净。”
***
从基地门口回到病房的时候,陈渊衫一直没有说话,严沁萱坐到床上的时候轻手拉了他坐下,自然地偎进他怀里。
他面色沉沉地让她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把她的两条腿放到自己的腿上轻轻地揉,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我本来答应过你,能不动人命就不动,可是我今天晚上就要让他们大开杀戒了。”
“如果有人侵犯到我的爱人、家人或者朋友,我也会做和你一样的决定。”她听着他稳稳的心跳,抬头认真地看他,“我也自私,就算肖潘那些手下和我无冤无仇,可是他们要杀你,他们要杀我和我的孩子,他们杀了金俊,我就会恨他们。”
她看得清透,话中有话,陈渊衫看她温柔的眉眼,也已经懂她的心思与支持,心中涌过淡淡柔情,抱住她扯了个轻松的笑,“瞧瞧我的女人,多有黑帮老大夫人的派头,好!”
严沁萱朝他笑,两个浅浅的酒窝浮着,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我又要说一句矫情的话了,你要倾天下、逆天下,万里岐路,我都陪着你。”
“被人说上血腥、刻薄的小妇人也不怕?”他笑着吻她亮亮的眼睛。
“不怕!”
***
晚上整个基地都是一片肃杀之感,除了时刻守在一边的医生和护士还有奉命保护严沁萱的一众死士,所有人都按照部署朝肖潘那边发起了猛攻。
她一个人坐在宽敞的病房里,脸上隐约残着些泪痕,正静静地看着窗外。夜色清静,可她还是能够看到西边那块远远已经火光冲天,枪鸣声和怒吼声透过空气的稀释,一分不少地传进了她的耳廓。
她一个人等在这里的每一分钟都是如同在地狱中的煎熬。
陈渊衫本来是并不用亲自去的,可是他走之前抱着她在窗台边说,“今天我绝对不能再留下任何有可能对你造成威胁的后患,必须我自己去和他了断清楚。”
“肖潘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眨……”她那时看着他眼中已经含了眼泪,声音颤得连话也说不完整,万一他回不来了呢?
他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亲了亲她的眼角,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你一定要相信你的男人和孩子他爸。”
…..
天空中已经一阵泛白,整个纽约城渐渐苏醒,她一夜没有合过眼,医生按照结点进来给她进行例行的检查,金发碧眼的美女医生笑吟吟地帮她盖好被子告诉她,腹中的胎儿现在很健康,只要调养得好,她身体弱,也能保母子都平安。
这是她和他的孩子,是跟着她经历这让人永远难以忘记的恐惧的孩子,他这样健康地成长着,是不是在告诉她,他们一定会在这场大难中全身而退?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打开,她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站在一边的医生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让她摔到地上。
跑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才感到自己的整个后背都已经被汗里里外外浸湿了,双手手心里都是汗,陈渊衫将身上的外套一把丢给门口站着的下属,几步向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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