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越发的红,似乎有点理亏,竟没法反驳。好象自己,从没关心过他说过什么,也没记得他喜欢什么,好象是有点辜负,想到这里,她竟然还有点愧疚。
饭菜简单精致。两人用过之后,商雨拍了拍手掌。从厅外走来了两位老者,手拿乐器,相继坐在两个角落里,调试了几声之后,算是简单的开了场。
霸王和虞姬上了场,就站在离司恬和商雨坐的桌子不远。
商雨附在她耳边道:“我不便请你到戏园子里去,找了几位师傅来家,这样简陋,你别介意。”
司恬眼波一转,对他微笑道:“不会。”
她发现这场戏并不是从头演起,是从中段霸王惊梦醒来开始。她暗暗感动,他连她以前看到那里中断都记得么?他原来如此细心细致,将她的话都放在心上。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何时曾和他聊过这个。
她渐渐看进戏里,他默默陪着。
厅不大,角色也离她很近,所以格外让人身临其境,感同身受。虞姬的强笑,项羽的无奈,那如长河落日一泻千里的雄心,那四面楚歌身陷绝境的悲怆,都随着曲子悠悠进入心扉。
当虞姬那一剑横于颈下之时,司恬屏住了呼吸。
曲终戏散,他站起身,拉起她的手。她仍旧沉浸在那份凄婉悲壮之中,跟在他的身后慢慢出了厅,说实话她的心情并不太好,如其这样亲眼看完这一出悲伤死别,还不如留着心里一直做个念想。
月色清淡的象是无味的茶水,轿子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棋社,她心里纷乱如麻,不想说话。和他的将来,似乎不是她想要的那样,该怎么办?
回到卧房,商雨拉开一张凳子,坐在她的面前,伸出手指揉揉她的黛眉,含笑道:“怎么,心里不舒服?”
她点点头,看着他的面容,一想到和他定了亲,再想到他的身份,立刻觉得头疼。
“其实,我觉得虞姬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并不坏。”
“为何?”
“她若不死,也许命运有两种可能,一是,项羽兵败她被俘,然后被刘邦占有。二是,项羽突围东山再起,夺得天下后封她为妃。然后,她被困在宫闱之中,慢慢见到其他的女人来分享曾独属于的一份爱,寂寞,失意,痛苦,慢慢的被折磨。”
她虽然沉默,但心里也认同了他的看法。虞姬鞍前马后的追随最后得到的是一个名号,然后和无数的女人分得一杯羹,而那时的她,经历了岁月风霜和金戈铁马,容颜憔悴,又怎是别人的对手。所以,她离开在风华正盛的时刻,也是一种无奈,不管项羽是否还能东山再起。
商雨又道:“昨夜,我听见你的那些话,已经明白了你心里的想法。想到来日我回到仓谰,也会是特殊的身份,我担心你对我也没信心。”
她心里一动,的确。她拒绝裴云旷是因为她不能成为唯一,那商雨呢,她又能成为唯一么?她低头,心里黯然闪过忧虑。男人三妻四妾极是平常,何况帝王。她本是想要平常安稳的一生,却一再遇见的都是这样的身份。
他缓缓言道:“所以,告诉你我的身世,也让你来看这出戏,我想让你知道,我不会让我的儿子有两个母亲,再有那样的争夺。你也不会是宫闱之内的幽怨女人,更不会是虞姬。”
她的手被他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她凝视着他的眼眸,心弦被重重挑动。他的话如剑之利刃,一击而中,碎了她的担忧。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身边也只有你一个,你信不信?”
他眼眸深沉幽暗,带着期盼和坚定,似乎在等她的回应。她心里安定下来,莫名就相信了他的话,没有一丝怀疑,自然而然地认定他会是个千金一诺的人。
她的心情好起来,抛开了霸王别姬的沉郁和悲伤,展颜对他一笑:“你回去吧。”她虽然没有明确说出一个答案,但他从她的笑靥里看出了她的信任,他心里的重负顿时消散,觉得两人的心又近了许多。
他柔声道:“你明日就要回信州,我大概要到三月才会随兵部官员去东都。到时候,王爷会在东都迎娶清平公主。我们就可以见面了,我会请七叔去和你母亲商议个婚期。”
她脸色绯红,刚想说“不急”又忍住了,因为等着她的必定是那句“你不急我急”。算了,还是回去和母亲商议比较好,他在她面前霸道,在她母亲面前可不敢。
他见她不吭声,很高兴,乘胜追击:“你回去之后,要记得让鸽子给我捎信。”
她低头不语,不就两个月么,还用得着写信?
他立刻沉下脸道:“快点答应,不然。”
不然怎样?她有点好笑,低声道:“好。”算了,到时候就胡乱写一封吧。
他还不满足,又道:“信么,要用心写,不可写那些与你我无关的事。”
她又不吭,这他都能猜到?她就是想胡乱写两句的,比如牡丹开花,燕子低回。
他捏着她的下颌,目露威胁之色。
她赶紧低低的“恩”了一声。
“还有,有什么事都要与我商量,不可放在心里自作主张。”
她有点好笑,情不自禁翘起了唇角:“商雨,你比我娘还罗嗦。”
他哼了一声:“我若不交代清楚,你便敷衍我,我还不知道你?”
她脸红了,看来她心里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此人,决不是好糊弄的。
“以前你迷迷糊糊辜负我的心意我就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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