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现在觉得配得上了?”陶靖妤的唇角微微一抿。
“我以前太傻了,现在想明白了。”梁曲上前几步,认真地对陶靖妤说:“夫人,我其实也不算太差,我会武功,我会算数,兵法和谋略的书我都熟悉,而且……”
“而且……还泼辣。”微弱又气虚的声音,为她把没说完的话给说完了。
“少爷!你醒了?”梁曲一下子惊喜得差点流眼泪,看着她的少爷慢慢地睁开那双漂亮的眼睛,她生平第一次有种想跪拜感谢苍天的冲动。
“嗯……”梁池溪的声音里带着初醒的暗哑:“在某人自吹自擂的时候……就醒了。”
“我……对了,大夫交代了,少爷醒了之后要喝药,我去端。”梁曲一阵风般地跑了出去。
“她……害羞了。”梁池溪微笑着望着自己的母亲。
“倒是开了窍,也难为你了。”陶靖妤眼里闪着泪水,抚了抚儿子明显瘦下去的脸庞,心里一阵阵地绞痛。
“让母亲担心了。”
“我只要你好,别的什么都可以不要。”
“这话他听到,就该不高兴了。”
陶靖妤没有接他的话题,只是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梁池溪早几日又突然昏迷,整整五日,让她寝食难安。
“我很好。”他握了握母亲的手,“只是让母亲受累了。”
“最累的那个,不是我。”
这半个月来,她看到那个日夜守在儿子身边的女孩,饮食正常,行为正常,说话也正常,可是儿子昏迷后,她就不能睡,不是不睡,而是完全睡不着,就这样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床边。
做母亲的,为儿子求的不是富贵、不是名声,而是他觉得满足,她便也满足了!
“你挑人的眼光,从来都不错的。”她赞许地点头。
“那是因为像母亲。”
“像我吗?”陶靖妤微微地侧了侧头,“我应该庆幸,她不是我,你不是他。”
很拗口的话,可梁池溪懂了,上一辈的爱情,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他紧了紧母亲的手,“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
相亲的眼里,只有彼此才懂。
“少爷,可以喝药了。”梁曲撩开垂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影青素花瓷里盛着深浓的药汁,饮入唇内自然是苦涩无比,梁池溪净口后,分了三次,才将那碗饮完。
梁曲将一旁的粉彩小盖碗掀开,几粒色泽鲜亮、小巧可口的蔓果,泡在深红色的汁里,看来分外清爽诱人。
“这可新鲜。”陶靖妤望着那一小碗,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做的?现在这个季节哪找这么动人的颜色?”
“初夏现采的蔓果浸起来,过两个月拿出来兑上清露。”梁曲将那小碗递给少爷,看他缓缓缀饮,眉头微展,“这个喝完药之后吃上几枚,可以解解苦味。”
“你是个有心的。”陶靖妤轻拍她的手,知道她说得轻松,可那蔓果结果不易,周身是刺,要采到根本不是容易的事。
梁曲为梁池溪的心,从来都是真真切切的。
“母亲这几日也该乏了,不如回芙蓉院休息吧。”梁池溪望着母亲眼里那片青色,知道这段日子,她肯定是日夜难安。
“也罢。”陶靖妤微笑着起身,“我想这里,我是多余的。”
“夫人,少爷是关心你……”
梁曲被陶靖妤带笑的眼眸看的微红着脸低下头去。
有情人的世界,永远还是两个人最好,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心爱的那个人,她有些许的失落,但更多的是开心。
陶靖妤这次离开竹苑,笑容分外动人。
室内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梁曲低着头转过身去,默默地收拾着碗盏。
梁池溪望着她忙碌的手指,半晌,轻轻地叹了口气,“过来,曲儿。”
瓷器碰撞的声音更清脆,“少爷,我有好多事要忙呢,要收拾碗,还要去厨房看看……”
“过来。”依旧是温柔的语气,久违的温柔,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
她的手顿了顿,终究还是停了下来,低着头走到他的床边。
“抬起头来。”
她还是低着头。
“曲儿。”
她抬头了,脸颊上早已经是湿漉漉地一片。
梁池溪慢慢地伸直手臂,她迟疑了会,最终还是扑入他的怀里,哽咽起来。
他也不劝,只是伸手抚着她的秀发,一下一下,轻柔无比。
她一直哭得喘不过气来,呼吸都抽噎起来,他这才伸手至她的颊畔,抚了一掌的湿意,轻轻地说:“我没事了。”
“少爷……”她哭得太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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