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焦氏喊媳妇,见没到跟前,便骂上了,焦氏实在忍不住,扶着墙走了过去:“喊,喊,把我累死了,你就畅快了?”
“你,你,你敢忤逆?”
“我就忤逆了,有本事,让你儿子休了我。”
老焦氏闭紧了嘴巴,钱先贵什么德行,她清楚,绝不可能为了她,这个躺在炕上,只能吃喝,什么也不能干的便宜娘,休了他里外张罗、伺候周到的媳妇。
焦氏病慢慢好了,但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对老焦氏体贴入微,而是捂着鼻子,把饭碗往她床头一放,掉头就走。
老焦氏起不来床,憋得狠了,难免会释放在床上,焦氏想收拾就收拾,不愿意来,就那么放着,时间一长,屋子里便越来越臭,连院子里都有股子臭味,焦氏干脆把老焦氏的窗户和房门都关上,屋里越发难闻,到了后来,谁都不肯进去,老焦氏刚开始还不停地骂焦氏,后来,焦氏隔着窗户,狠狠给了两句:“骂,骂,若不是你出这个馊主意,他爹能栽这么大的跟头吗?光知道吃喝享受,养头猪都比养你强,再骂一句,饿死你。”
“你,你----”老焦氏气得厥了过去,她现在起不来床,焦氏不送吃的,还真的挨饿呢。钱文艳和钱文才,就是两只白眼狼,嫌她臭,根本不进屋子。
“一个一个白眼狼,都白养了!”老焦氏只敢低声嘟囔,唯恐媳妇听见,不给吃的。
焦氏后来,在窗户上开了个口子,给老焦氏送饭,就放在外面,很少进屋,没多久,老焦氏身上就长了褥疮,疼得她常常昏迷,人很快就不行了。
家境一日不如一日,以前饭桌上精米细面,也出现了粗粮,钱文艳和钱文才刚开始还闹情绪不肯吃,焦氏心力交困,也管不了那么多,钱文才饿得恨了,乖乖低头,到了后来,没有菜,他都能吃下一块玉米面发糕。
最让焦氏忧虑的,是二女儿的婚事,有钱文茜这样的姐姐,哪个不要命了,敢娶妹妹?以前间或还有媒人上门,现在,媒人都绕着钱先贵的大门走呢。
钱先贵是第一个吃不下粗粮的人,他在家窝了两个月,终于忍不下去,趁一个浓雾天气,走出林津镇,雇了外村一个驴车,去了府城,希望能找到一份事情做。他不光是为了挣点钱,还为了摆脱在林津镇的困局,以前最喜欢人前得瑟的他,现在一出门,就会被人背后吐唾沫,甚至甚至当面都有人对他指指戳戳的,这日子,让他如何忍受?
经过这场波折,钱先贵瘦了一大圈,倒是没了以前那种脑满肠肥的笨猪摸样,变得清秀斯文了许多,有一家商行不明就里,聘他做了账房,年前,各家商行都特别忙,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钱先贵没想到,才干了不久,他竟然还还跟着掌柜,去了一趟省城。明湖城的繁华,唤醒了他曾经破灭的**,在这里,没人认识他,一切就可以重新来过。
但,如何才能在这里站住脚跟?就在钱先贵束手无策时,掌柜一句话让他一下子高兴起来:“总铺子的梁账房死了老子,请两个月的假,大掌柜问你,愿不愿意在明湖城顶一段时间?”
“愿意,愿意!”钱先贵喜上眉梢。
再说文瑾,终于搬掉钱家大房这个绊脚石,日子过得就更加舒畅。今年,津河旧道河沿上的芦苇,已经成了规模,文瑾便贴出收购苇席的布告,同时,还请来了编苇席的师傅。
苇席利润极薄,文瑾便不负担师傅的工钱,谁来学,谁出学费。几个师傅商量了一下,也学会变通,就是跟着学的人,交五十领席子算学费,学员没有不答应的。他们回去,也可以如法炮制,把这学费挣回来。
席子不难编,技术很快就传开了。大多数河沿的人,都不能上山采摘,收了秋,就忙着割芦苇,村村的打麦场上,都铺满了雪片一样的苇席。
孙东平兄弟会算账,却不识字,他们完成了在县城的任务,便撤了回来,白天跟着刘三景种地,晚上跟文瑾学认字,有空闲,还要跟石振宗练几下拳脚。几个孩子都吃苦惯了,不但没有喊累,还对能吃饱穿暖的日子,满意的不行。
文瑾对这哥儿三个,也十分满意。算计钱文茜的事情,是文瑾布置的,这件事的难点,就是时间的控制,没想到三兄弟把握如此巧妙,不仅顺利完成任务,还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现在,她对这三个的培养,就更加重视。
老天赋予人类不同的性格和天资,就是要人们各行其是,各负其责的。就算是后世讲究人人平等,好些工作,也不是谁想做,就能做得了。
就像眼前,刘家四个孩子,也跟着一起学认字,可惜记性不很好,不管怎样努力,也没孙家的三兄弟几个学得快,他们的优点,就是诚实可靠,文瑾最信任他们。
收苇席时,文瑾把孙家三兄弟带在身边,不光教他们记流水账,还教待人接物的礼仪。这些都是文瑾跟着文翰学的,现在转卖给自己的跟班。
就在文瑾的日子过得滋润又踏实时,传来一股谣言,说是皇上的亲弟弟仁亲王,在西疆和鞑子打了七年,竟然败下阵来,那鞑子一夜突进了五百里,朝廷都震动了。
普通百姓,有点心的听了这个消息,还多少担忧一下,多数只知道种庄稼混饱肚子的,直接把这事儿,当成一股风。自顾自过日子,根本就不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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