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沈隽有些忘情,想伸手捧住她的脸。
文瑾猛然惊醒,一下子就从牛车上跳了下去,把沈隽吓了一跳,急忙一拉缰绳:“吁----”
停下牛车,他也一跃身跳了下去,三步两步跑到文瑾身边:“你,你,不要命了,吓死我了。”
文瑾此刻也心跳如鼓,她本来想避一下,忘了在牛车上了,若不是这两年练武,身手敏捷,还真就那么摔下去了。
“摔疼了没?”
“没有,我跳下来的,没摔,就是吓了一跳。”文瑾老实道。
“都怪我!来,你坐车,我来赶。”沈隽四下看了看,见寂静无人,一伸手把文瑾抱了起来,不等文瑾嗔怪,就轻轻放进了牛车。
文瑾只觉得晕晕乎乎的,心跳地厉害,也忘了嗔怒,没想到,爱情就这么忽然降临,她还没来得及准备呢,就被砸了个措手不及。
沈隽何时悄悄进驻心田,她竟然完全没发现,还自认聪明冷静、从容不迫呢。
沈隽先是咧嘴轻笑,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了,随了我一次心愿。”
牛车已经来到林津镇边上,文瑾轻轻推了推他的手,示意他冷静些,沈隽才收敛心神,板起面孔,只有上翘的嘴角,还流露出他心中的喜悦。
钱家大房的黑漆木门,此刻大大地张开着,门外,围着好些看热闹的,见文瑾过来,人们默默让开一条道。
沈隽警觉地紧跟文瑾,走进了那个令她厌恶的院子。
这里最紧张的时刻已经过去,钱先贵正老老实实在契书上按下手印,他又哭又笑,撒娇卖痴,耍尽无赖,只能对付得了钱先诚,却根本不是钱文翰的对手,无论学识还是口才,他比这个侄子可就差远了。
镇长瑞伯拿着契书看了看,郑重地交给钱先诚:“恭喜先诚,从今以后,你们一家人,可就能流一分汗水,享一份收获,过自在日子了。”
钱先贵怨毒地看了四周一眼,在一众鄙夷地视线中,他不得不耷拉下脑袋。
文瑾进门的时候,没有看到老焦氏一身是土,被焦氏和钱文艳、钱文才三人搀扶回去的身影,得知钱先贵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被从县衙扫地出门,老焦氏一气之下就晕倒了,醒来之后,两腿就没有知觉,瘫痪在床的她,听见钱先诚要和大房撇清关系,要自立宗嗣的话,急忙让焦氏和钱文艳架着出来,狠狠闹腾了一番,哭喊叫骂,无所不用其极,不然,外面也不会招来那么多看热闹的。
钱先诚还真不是对手,饶是镇长和耆老都向着他,也硬是搞不定局面,还好文翰来了。
“钱先贵,老焦氏,你们丢尽了钱家祖宗的脸,也坑苦了我爹和三叔,现在还想赖着我们?别给我提孝道,也别提长辈什么的话,我只问你们,答应不答应?再闹腾一下,看我不带着镇上的人,把你们一家从这里赶出去,这可是我的祖父挣来的。”
老焦氏还要闹腾,文翰拿出一张纸:“瞧清楚了,这地契传承,上面清楚地写着从我祖父手里给你们的,凭什么呀。”
镇长耆老一听,纷纷支持文翰:“去县衙告他们,告他们谋夺你家祖产!”
老焦氏和钱先贵这才怕了,钱文茜丢人败兴,现在他们就是众矢之的,墙倒众人推,县里那些官儿,肯定会为了自己的名声,不惜踩他们一脚的。若是没了这个院子,他们可就要露宿荒野。
当年分家,是钱先贵去县衙办的过户手续,他很清楚自己从谁手里,继承的这个院落,此刻,他也不敢追究,文翰是怎样弄到过户手续的副本。
文瑾是事后听文翰说起事情的经过,才意识到文翰原来也早有摆脱大房的心思,竟然不声不响地做好了预备工作,机会总是攥在有准备的人之手,真理果然任何时候都颠扑不破。
文瑾从这件事情上,还看出文翰是个懂得取舍、能够当机立断果敢男儿,他没有纠缠在一个院落这几十两银子的事情上,而是快刀暂乱麻,一举摆脱了钱先贵和老焦氏这两个大麻烦。
沈隽能够猜出文瑾的心思,和她开玩笑道:“也是个狠角色呢,记得可别惹他哦。”
“呿!文翰哥爱憎分明,才不会和我针锋相对呢。”
沈隽无声大笑:“你真厉害,钱文翰的确是个至诚君子,他爱的人,拼了命也要保护周全呢,你该感到幸运。”
“嗯,我的确为有这样的亲人幸运。”
“那你,会不会为认识我感到幸运呢?”
看着沈隽表面一副贼兮兮猥琐模样,但眼神却十分紧张和期待,文瑾的心就忍不住发软,她郑重地点头:“会的,我很幸运认识你。”
沈隽说话的时候,还有三分玩笑的意思,等说完,才知道自己有多紧张,他故意做出那样的表情,就是怕文瑾说出拒绝的话,他承受不起,好故意装作是开玩笑的。
他四下看了看,悄悄握住文瑾的手:“我也很幸运听了四舅舅的话,来到平陵,遇见文翰和你。”说完,有些伤感地道,“若不是有你们,我怎么能度过这段艰苦时光。”
开宗立祠,是要到县城备案的,有文翰出面,又有钱先贵倒台在先,事情进行地很顺利。钱先诚和文翰从县里回来,一家人便张罗着,移坟、祭祖、建祠堂,最后是请邻居和村里有体面的人过来吃饭,忙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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