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在原处,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曾经练习了无数次自己重新遇见她后应该有的样子,可如今还是败得一塌糊涂。
常乐指尖似乎都有些微微颤抖,只是步子还未迈开,她便感到一股蛮力将自己一把带到那人身边,然后常乐只能眼睁睁望着宋祁挂着那副不着边际的翩翩笑意,将她手中的木盆拿走,然后朝另一边走去。望着宋祁淡青色的背影,常乐这才发现,原来岁月荏苒,随之增长的不只是年纪,还有脸皮。
宋祁那厮笑眯眯地站在孙婆面前,身材欣长,眉目俊秀,一说话,则更带起一股倜傥之意。
伴着身后的万丈阳光,倒更像个纯净清朗的少年,“姑娘,可否麻烦你将这木盆帮她先放回去,我和这位姑娘还有些事要商谈,有劳了。”
孙婆这般年纪的女子,按理说早该养成了百毒不侵的性子,可面对宋祁这厮时,却还是笑得比这三月的春光更加明媚。
“公子说的哪里话,您能看上我们家安宁那可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常乐生无可恋地瞅了瞅了孙婆,话说她这红娘的操守算是掉了一地么?
宋祁的笑容更加荡漾,口中反复咀嚼几遭,回头望着常乐,眸光几乎可以掐出水来,:“哦?安宁吗?”
常乐想起刚刚宋祁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他竟是知道她和白子缇在找流斑,可宋祁又怎会拥有这种稀有的药材?
常乐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那头的宋祁却已经含笑来到她身侧,当众将她打横抱起,不管不顾地走进一旁停靠的车轿。
常乐连忙推开他的怀抱,坐到轿子的另一头,眼神慌乱地望向别处,可还是一不小心就与那人的目光对视。不得不说,他的眼睛依旧很漂亮,见她望向自己时,不自觉就会绽放一朵浅浅的笑容,梨涡乍现,一笑倾人城怕是并非虚言。
将头靠在一旁的车窗边上,常乐有些感慨地合上双眼,没成想如今再次和他同乘一辆马车,虽然距离还是如此亲近,可他们的心,却早已相隔了十万八千里,不可望,更不可及。
宋祁如今虽是被贬,却仍然身份尊贵,留川城守麻利地将城内最为豪华的齐公馆空出来,专门用来招待宋祁。
今日到达齐公馆时,天色忽地就有些阴沉,再过段时候,则完全暗了下来,狂风大作,似乎即将迎来春季的第一场暴风雨。屋外的树枝在风中狂舞折断,有抹难以言喻的萧条寂寞。
宋祁回到齐公馆后便没了人影,只让侍女在一旁伺候常乐吃些茶点,常乐心急如焚,只想着快些回去将衣服收进屋子,否则白子缇打学堂回来定又要冲她发些脾气。
正当常乐打算不辞而别时,宋祁才慢悠悠下楼,身后跟着冬霆,冬霆手中还持了个精致的木盒,常乐料想,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流斑了。
宋祁走到常乐跟前,歪头瞧了瞧外边的天气,然后啧啧两声,叹道:“如今外面雨势甚紧,安姑娘不妨在宋某处留宿一宿,明早儿再做打算也不迟。”
宋祁虽是说的客气,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靠近常乐,双手自然而然地拢上她的腰,习惯性地在她腰眼处轻轻摩挲。
常乐似乎触电一般,身子猛地颤了颤,双手却利落地抵到宋祁胸前,使劲将那人推开。是的,也许是她过于愚笨,她始终都无法做到像宋祁一般,可以将该忘得不该忘得,一并忘个干净,甚至可以当那些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常乐没有再去看宋祁,只一个转身,便冲进了外面的茫茫大雨中,转瞬之间便没了踪影。宋祁身子稳了稳,这才将将收回双手,眸中带着一抹怅然若失,他从未想过,就算已经有心理准备,被她拒绝时心还是痛得这般厉害。
常乐今儿晨起来本就有些疲乏,宋祁又故意来招惹她,如今走在雨中,眼皮竟沉得厉害,双腿已是毫无知觉,仅凭惯性在往前走。
正当她要倒地之时,只感觉有人将自己一把捞进怀中,那人平时滚烫的胸口如今却被雨水浇得冰凉,似是没了温度一般。
他将自己裹在披风之下,拥得死紧,平时吝啬不已的眼泪此刻却甘心落在常乐肩头,灼热惊人,那人嘴唇张合,摩擦在她耳侧,一如既往地让人踏实心安。
“乐乐,是我不好,原谅我好吗?”
常乐此时脑子已然不能运转,她不想承认,那一瞬间,自己有一股冲动想紧紧靠在他怀中,告诉他,我愿意。
只是,那终究只是冲动而已。
她听见一道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匆匆赶来,那人将手背贴上她的额头,声音焦急万分:“小宁儿,你这是得了热病,快跟我回去,万万耽搁不得。”
宋祁顺着声音瞧了白子缇一眼,淡淡道:“不必,本王自会带她去看大夫”。
白子缇怕伤到常乐,遂不敢直接抢夺,正待说些什么好让这怪人放手,却听常乐迷迷糊糊中,却打嘴里断断续续飘出几个音符,“子缇……先生……”
宋祁紧紧箍着常乐的双手猛地一松,白子缇见势立马儿将常乐扶到自己背上,然后急忙赶回自己的药舍。
宋祁在雨中默了良久,直到那两人的背影淹没在瓢泼大雨之中,再无痕迹。
常乐晕过去的前一秒,回头望了宋祁一眼,那人清瘦落寞的身影落在她眼中,可她心底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股报复的痛快。
也许就算是接近昏迷,她也能清楚地知道,如何才能将他的最后一道防线打破,然后看他溃不成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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