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剃了头发披了□□做和尚姑子去。这一来二去的,到最后也就只剩下安均之这一脉了,这独苗苗剩是剩下了,可万万没想到这位……也是个好求佛问道的。”
“安均之到了长宜带上郡守官帽,头一件事就是去长宜城中的寺庙转上一圈,寺庙嘛无非也都那样,金光大佛长香油灯。”说书先生抿了一口茶水:“他也不腻,诚诚恳恳端端正正地拜了个遍。那正是一个阳光明媚鸟雀脆鸣的清晨,远山上钟鸣声声,安均之换了身衣袍踏进了最后一个寺庙,此寺无名,唤‘无名寺’。诸位想的没错,这正是我长宜青莲寺的前身。”
说书先生的声音很有吸引力,盛清清听的入神,寥寥草草地用了早饭后便撑着脑袋微瞌着眼专心听了起来。
“那时候的无名寺内尚无闻名天下的青莲塘,有的只是妇孺皆知,家喻户晓的年轻高僧九明。这九明诸位想来也知晓那么一二,离着禹州不远的九明山,取的正是九明大师的‘九明’二字。”
九明山?盛清清抬了抬眼皮,她捉了毛毛虫遇见小哥哥的九明山。
“安均之在大佛殿上了香祁了愿,便想着去拜访那位素有‘佛之子’美名的九明大师。”说书先生停顿了一下,朝下观察了大堂中客人的表情,见诸人都凝神正听,这才满意地又开了口:“他踏进佛寺后院,就见几个小僧坐在石板地上的蒲团之上,双手合十瞑目听经。安均之尚且诧异这些小僧为何在后院听经,耳边乍然传来一道静缓之声,空然透心,抓神挠耳。他这才抬眼,有僧人侧对着他坐在远处石台之上。他这般望去,只能瞧见那若山中雪般的白肤,晨光斜照隐然泛光,他右侧摆着一盆水莲花,花青瓣多,亭亭而立。”
盛清清突然睁开眼坐直了身体,席则一惊,忙问道:“怎么了?”
她看了一眼说书先生,轻笑道:“没什么。”席则见她不言也没多加追问,盛清清扬了扬眼角,真是……高手在民间啊。
那边说书先生合上折扇:“晨曦洒满庭院,安均之头一次发现,他只那么看一眼,这周身浮华尘埃霎时便散了个一干二净。他顺着空旷的石板路绕了过去,这才看到了对方正面,双眉如黛,桃花为眼,明明男生女相,却叫人生不出丝毫亵渎。他就坐在那里,如同真正的神佛,身侧有青莲圣花,身后有柔光万丈。”
说书先生格外起劲儿,下方却有人挥了挥手,大喊道:“不是说元康年间的大水吗?怎的半天都没扯到正题呢?”
说书先生拍了惊堂木:“莫急,莫急,人都齐了才能往下说不是?”
“前面说了,安均之喜求佛问道,自打那天起他得了空便往无名寺去,坐在树下听着九明大师讲经,一来二去的,两人渐渐熟识。九明大师虽被人尊称‘大师’二字,实尚双十之年,还不及安均之年长。他自小在佛寺长大,天生慧根,无论多么高深晦涩的佛法他都能轻易参透。九明大师喜欢坐在高台青莲旁给寺中僧人亦或者旁人讲经布道,那株青莲并不是凡物,乃是瑶池仙莲无意入了凡间,青莲开了灵智懂人语知人话。”
“一日,安均之急急忙忙地跑入了无名寺,正见九明与青莲说话,他道:“这几日蒲花江两岸无风无雨,没想到突然发了水,淹了最近的管县害了不少百姓,我抽空过来想着叫大师帮着祈祈福。”
九明应下这事,安均之转身离开,却听见纯然女声道:“我听枝头鸟雀说蒲花江住着一个河妖,和尚,你说是不是那河妖作祟呢?”
安均之头一次听见青莲开口说话,他惊然回身,九明对着他微微颔首,转而朝着青莲道:“尚不得而知,待到午后无事,贫僧去一趟蒲花江。”
青莲猛烈地摆了摆枝干,急道:“我也去,我也去。”
九明轻声应好,青莲花瓣舒展,其上光华似乎也更亮眼了些。”
堂下又有人拍手揶揄:“你这说书的,竟是百年前的对话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了,不得了不得了!”这人一说,三三两两的也都带了笑,客栈里一时热闹的很,也没人忧心这风雨不停了。
说书先生不以为意,他灌了一碗小二重新端上来的茶,摸了摸胡须笑着道:“真真假假,谁又清楚呢?”
惊堂木又响,说书先生又起了话。
“九明下午果真去了一趟蒲花江,时安均之正在郡守府焦头烂额,突有门房来报说是九明大师来见,他匆匆出了院子刚巧与九明撞上,尚未将那一口气儿喘匀儿,便听见九明道:“蒲花江妖物有异,贫僧特来与大人提个醒。”
安均之大惊,差点儿气儿都没提上来,他急急追问道:“大师所言当真,这蒲花江发水真是妖物所为?”
九明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了声阿弥陀佛:“只知与那河妖有些关联,到底如何须得深入蒲花江中去查探一番。”
“那大师现在可有外事?”安均之有心盼着九明立刻便去,却又不好直接开口,只拐了弯儿探问。九明摇了摇头:“那河妖在蒲花江四周布了大阵,一时奈何不得,大人最好先让长宜固县和舟县两县的百姓撤到城中来为好。”
这事儿着实有些难办,但安均之也不敢不应,以九明的本事总不会无的放矢,他火急火燎地招了人一路飞奔亲自往了固、舟两县去。九明离了郡守府又返了蒲花江岸。
话说这安均之一夜未归,叫那固县之人在月色下往后撤,因为管县遭了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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