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觉得贤妃娘娘不会害人的……”荀大义颇为不甘心,也是他先前的观点,“大家怕的难道不是她的梦魇吗?”
“贤妃梦魇以后会绣六皇子的名字,这事儿说白了只是晦气,并不会伤及寻常宫人的性命。”裴之远却不像荀大义那样凭感觉判断人的好坏,只说,“看来贤妃也有秘密,只是公子受伤,我们不能再待在宫中了。”
话题转移到清未身上,荀大义和裴之远都不由自主转头去看床上的人。他睡得安稳,平躺着呼吸均匀,只是面色苍白,没有了昔日的红润。
其实清未在做梦,准确来说在做关于回忆的梦。
他梦到了死前还在司家祖宅里的日子。他的相公对他与其说是不好,不如说是不闻不问,毕竟他本来就是个买进来撑门面的男妻,自然不会上心,更何况他的相公还是个身体有毛病的,清未的存在就像是对世人宣告——司家的大少爷不行。
所以连带着司家的旁支都对他不上心。
清未自己倒没想那么多,他被买进来时就预料到了日后的生活,能有吃有穿就好,要求不高。
后来一日,清未早已忘记事情发生的契机,似乎是他的相公吵着闹着要娶什么女人进门,说有了她自己的病就能好,只是清未是司家大张旗鼓接来的,全家老小都抹不开面子把他赶走,毕竟乡里乡亲都认识他,结果他相公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
“啊!”清未惨叫着惊醒,撞进三双担忧的眼睛。
天上的残月撒下些许清晖,夹竹桃树的树枝随风飘摇,司无正将他抱起来:“怎么了?”
清未怔怔地望着月亮,忽然记起了死因,但他没有立刻说,反而问:“这是……哪里?”
荀大义笑嘻嘻地飘来:“公子,咱们出宫了。”
“出宫?”他环顾四周,这才看出来自己躺在府邸的院中,“哦,原来我们已经回来了。”
继而又惊觉:“德妃娘娘呢?”
他问:“贤妃娘娘如何了,有没有再被附身?”
问题实在太多,清未喋喋不休地说了半晌,声音又渐渐小下去,他已然猜到德妃娘娘和司无正的关系,此刻问这些问题无异于揭司无正心底的伤疤,所以清未再想知道真相也不敢问了。
好在荀大义岔开了话题:“没有r_ou_身真难受。”
厉鬼委屈地蹲在枝头,抠着手指头嘀咕:“我还想附身太监,虽然他们少了个家伙,但却可以吃饭喝水。”
说白了就是难过自己吃不了东西。
裴之远坐在一旁凉凉地打击:“算了吧,就你那点修为,附身太监都能被活人的阳气刺激得半天飞不起来,你若是想灰飞烟灭,没人拦着。”
“我不就是随口一说……”荀大义自知理亏,缩在枝头不吭声了。
司无正把清未抱回了卧房。
一来一回不过三五天的功夫,他们之间却多了层隔阂,他实在想不明白司无正的真实身份,只在乎一件事:“从我遇见你开始,你一直是你?”
“是我。”司无正保证,“从来都没变过。”
清未晒晒安心,躺在床上沉思。他当年死去的真相,司无正的真实身份,以及贤妃宫中发生的事一股脑地涌来,撕扯着他本就脆弱的神经,如今即使清醒,倒不如昏迷的时候清净,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司无正说:“此番出宫并不是因为皇帝放过我们,而是我对他说,若是继续故意扣留我与你,被所谓的邪祟缠着的就会变成他自己。”
司无正说得讥讽:“所以皇上不仅放我们出宫,这些时日还会宠着贤妃。”
“皇上虽然不知道邪祟到底是谁,却能通过此前的一系列事情推断出贤妃是被附身的唯一一人。”
果然到主要危及自身,再多的宠爱也换不来皇帝的真心。
“那我们还要回去?”清未明知故问,实在是不想再进宫,“难不成真要把德妃……嗯,把那鬼魂赶走?”他说漏了嘴,心虚地低下头。
司无正倒是洒脱,直言:“那就是德妃娘娘的魂魄,你猜得不错。”
他想转移话题:“你那日为何失约,说好了天黑回来,怎么等我们烧了寝殿才出现?”
“说来话长。”司无正叹了口气,“你们在贤妃娘娘宫中发生的事情,裴之远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清未轻哼:“我现在是在问你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无正苦恼地揉着眉心,说:“我去了德妃娘娘曾经的寝殿,确认那里的确有一口枯井,就在我准备回来的路上,看见了冲天的火光。”
“我一看着火的是贤妃娘娘的寝殿,立刻明白纵火之人绝对是你们中的一个,就在我准备潜入寝殿时,却撞上了皇帝的轿撵,原来贤妃刚从御书房回来。”
“皇上见我行色匆匆,料定这场火与我脱不开干系,硬是将我留下,让侍卫搜身,没有找到火石之类的物件才放行。”
原来如此,清未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却没有发现司无正暗中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真相与司无正所说的自然另有一番出入,他之所以不说,全是担心清未知道死而复生的真相。毕竟挖坟又重新掩埋,这些事任谁听起来都残忍血腥,且做出这样的事的人更是可怕,司无正不想让清未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也算是人之常情,所以裴之远和荀大义知道真相也会隐瞒,因为司无正真正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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