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孙子白白嫩嫩的小脸又看了眼挂在屋前的黑白照片,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也只有这一个孙子,我的东西最后肯定是留给他,凉凉地瞟了媳妇一眼,而你不一定以后只有他一个。妻子怒了,妈你这是什么意思。老人不理她牵着孙子回了屋,我什么意思你明白。
秦妈急匆匆跑过来身影印在电视机上,“念凌你过了四中的线了,”转眼看了看女儿:“悦悦考的就那样,全市前30。”楚念凌点头,秦悦头往旁边侧着,“妈你挡着我电视了。”秦妈瞪了女儿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看电视,怪不得考那么差。”一句话含枪带棒,打得秦悦头破血流。
秦妈走后,电视里婆媳两人已经到了法庭上,还未脱下黑色的丧服,男人的骨灰还摆在黑白照片前,曾经一起吃饭做家务的婆媳两个却在法庭上针锋相对,“悦悦,别看了。”他捂住了她的眼睛,手心有些湿润,那个什么都不在意的姑娘在一片黑暗中终于放心落下了泪,一滴滴砸在他的手上,像是生了刺般,扎得他有些痒,有些痛,有些难以忍受。
第二天去学校领成绩条,陆泽看着秦悦的成绩有些难以理解,“为什么?”她明明语文那么好。
她把纸条折了折扔进了垃圾桶里,“有些东西我努力了一次没有得到,第二次就不想要了。”她轻轻柔柔地看着少年,难得的平和,“陆泽,我输了。”少年苦笑,“这次赢得可真是不痛快。”两人明争暗斗那么多次,她却在大战前缴械投降,他不明白那些苦心争斗还有何意义,自己的这三年又有何意义。
“希望你能在以后遇到一个更加坚韧的对手再与他战得酣畅淋漓。”她抱了抱拳,“壮士,加油。”陆泽被她的样子逗笑,也装模作样抱了拳,“姑娘,此次一战,得你相让,若有机会,必重整旗鼓,那时一定旗开得胜赢得漂亮。”两人相视一笑,你是我的对手吗,是的,我是你的朋友吗,肯定。如花岁月,棋逢对手,不必论输赢,单是舞枪弄剑的快意便挑染了整个青春的豪气,他们很庆幸,遇到了这样一个亦敌亦友的人。
楚念凌拿完成绩单便被楚叔派来的人接走了,临走时,秦悦挎着钟堇冲他招招手:“早点回来,给我们带点好吃的。”他点点头,又向旁边的顾绾低语了几句才放心上车。“绾绾绾绾,楚念凌跟你说什么了?”顾绾挎了她的另一边,“让我监督你中午好好吃饭,怕他走了你饿死在家里。”秦悦瘪嘴,“我又不是不会做蛋炒饭。”钟堇捏捏孩子脸,“鸡蛋都是我帮你剥好的。”
楚念凌走后,秦悦生活挺规律,该吃吃该睡睡,不上课的时候就和钟堇顾绾闹着玩,两娃觉得这人在不在对她没什么影响。反观楚念凌,每天受着元灵不完整的折磨,每夜模模糊糊睡着还要费尽气力感应另一半的元神在秦悦那里过得好不好,她过得好不好。
楚立均到巴黎处理了一些公事,便带着楚念凌在塞纳河边转了转,也是晚照夕晖,流水人群,大概是身边的人不一样,楚念凌觉得这没有他在e市看的好看。河畔酒吧传来陌生的音乐,他想秦悦要是来了大概会不习惯,这娃挺执着只听中文歌。“念凌,你喜欢这里吗?”楚念凌点点头,哪里都好过一片苍白。楚立均指着那方斜塔,“从这里,能看到铁塔最美的样子。”他点点头,夕阳河流铁塔,角度正好,咔嚓拍了一张照。“念凌,你若是想在这上学,我可以把国籍改一下。”
他看着一路沉默寡言兴致缺缺的儿子,狠了狠心,“念凌,你是我的儿子,可以不用在e市呆着和旁人一样度过中考高考,那样太累。”
“爸爸,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呆在e市。”他抬头瞧着父亲,虽是敬佩但并不惧怕也不想要妥协。
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那丫头到底有什么好的。你出来这么多天应该也看到了,跟她一样的比比皆是,比她好的更是举不胜举,怎么就非耗在她身上呢。’’带他出来本就是个幌子,为的不过是让他看看这大千世界精彩纷呈,让他早点醒悟离开那个在中国地图上也不一定能找得到的地方。
楚念凌握着手中手机笑了,“爸爸,你也看到了,我出来这么多天,每天都睡不踏实,生怕我睡着了一夜有些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每天出来逛着,拍的照,买的东西也都是她喜欢的。爸爸,你还没死心吗?”
楚爸一愣,放在儿子肩上的手握成了拳,“好小子,比你爸爸还倔,我倒是看看弱水三千你是不是只取一瓢饮。”楚念凌也握了拳和楚父碰了碰,他心中没有三千弱水只有e市一方清湖,想来,只取一瓢应该不难。
那天晚上楚念凌睡得迷迷糊糊时收到了秦悦发来的一张海上朝阳图,旁边配了文字:楚念凌,爸妈带我来海边旅游,我早上5点不到起来拍了这样一幅图,算了下时间,你那边应该是凌晨,希望你明天早上起来可以和我看到一样的太阳。——秦悦
他放下手机,难得放松的死睡了过去。再醒时,他被苍白包裹,另一半的元神也回了体内,抬头便看见天帝玩味地看着他,“我为什么回来了?”天帝手一招,人间的一切印在眼前,“我觉得你应该想看到她的魂魄最终会归向哪里。”
画面上秦悦在急救室里做着心脏复苏,整个人湿湿的,即使摸不到她楚念凌也知道她现在身体一定一片冰冷,她那么怕冷,想也没想,他便往下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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