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卧室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骨’,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能砸的全部都砸了,包括墙上挂着的那副老板很喜欢的画作。
“解,解气没?”刘青琢磨了半响问了这么一句。
乔涵赤红着眼睛,脸上因为愤怒而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双手还在轻微的颤抖,极力压制心底滔天的狂怒。
他喘着粗气往床上一躺,许久才平复一点,沙哑着嗓音说:“把楚云叫来,让他把他的朋友带上。”
刘青还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但还是按照乔涵给的一个小纸条上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现在天都没亮,那边的人还在睡觉,但听到刘青的解释,立马答应下来。
***
六点二十分左右,楚云带着他的朋友来了,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高高瘦瘦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给人第一眼印象就是非常沉静,话不多。
这个男人叫赵阳,毕业于著名院校,从医十来年,与朋友合办有一个私人医师事务所,工作能力毋庸置疑。平日里话不多,但对于病人相处,却意外的平易近人,通常都能聊得十分投机。
刘青让楚云在客厅里坐一会儿,带着赵阳上楼。
当看到卧室里的情形时,赵阳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目光细致而敏锐的扫过卧室里的一切,一丝一毫都不曾放过,当然也包括床上躺的那个人。
“我想我大概知道情况了,需要单独与乔先生谈谈,能否麻烦您在外面稍作等候?”
赵阳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刘青没有异议,点了点头出去了。
“乔先生,您能否告知我,是什么事情惹你发了这么大的火?”赵阳的声音好像有魔力,让人听着非常舒服,甚至耳边那种臆想中的嗡鸣声都消散了不少。
他在乔涵身边坐下,动作轻缓,不急不躁,安安静静的陪了十多分钟,乔涵才张口。
“麻烦你了。”乔涵迟疑片刻说:“我……男朋友跟我分手了,我想挽回,但他应该不愿意吧……我心里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并不是单纯的生气或者是男人自尊什么的,我就是……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赵阳轻声道:“舍不得?”
乔涵一默:“……就是舍不得。我不想跟他分开,愤怒他为什么要跟我分手,我不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他说是我脾气太坏,无法忍受。但……我不认为这是主要原因。他不说,我也问不出来。”
“既然不是因为你的脾气,为什么你还要请我来?”
“……也许……恶劣的脾气也占了一部分原因吧。我希望能为他做出点改变,他看到我这种改变,会不会回来?”
“也许会。”赵阳循循善诱:“也许不会。你的改变不仅要他看到,还需要他承认,认可,并愿意回心转意。而这一切的前提,都基于他……还爱你。”
乔涵眼皮狠狠一跳,差点控制不住的跳起来,随即又强忍了下去,握紧拳头驽定道:“他肯定爱我!”
赵阳笑了笑:“你有这个自信就好,那么,现在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改善你的脾气。刚才你不是就忍住了吗?只要你有这个心,再辅以沟通疏导与药物及仪器的治疗,一定会有显著成效的。”
“我很期待你的蜕变,每一次蜕变都意味着成长为更好的自己,你肯定也希望以最完美的姿势站在他面前,希望他能拥有更好的你。”
对话其实很少,而进卧室的时间却很长,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沉默,一个在思考,一个在等待。
赵阳临走前给乔涵留了电话号码,因为临近过年,他们事务所也要放假了。要改善他的脾气,除了人工疏导的的方式外,还要辅以药物与仪器的治疗,那些东西都需要去他们事务所进行,于是与乔涵约的最近三天,先去尝试下。后续治疗等年后再详细规划方案。
送走赵阳与楚云,刘青小心翼翼的踏过‘遍地尸骸’的卧室地板,有些心神不宁:“老板,你真要这样做?姓慕的至于你这样吗?这种玩烂了的分手借口,你以前都不屑用……”
乔涵呼吸一窒,紧盯他一眼,生硬的岔开话题:“去画室把那副腾冲湿地的画拿上来,挂到墙上。还有,这里要麻烦你打扫了。”
说完,他就自顾自的爬起来洗漱一番,拿了车钥匙出门了。
刘青想跟,被乔涵以‘打扫卧室’为理由制止了。
***
寒假期间,a大不允许住人,乔涵只知道慕野在二环有套房子,具体地址他不清楚。于是毫不脸红的委托王希帮忙查下。
临近年关,天气越来越冷,这会儿出门没多久,白茫茫的天空开始飘洒棉絮般的雪花,乔涵看着手机上王希发来的地址,开了导航。
‘御府观澜’小区,打着‘生态环境建设’的旗帜,绿树成荫,环境清雅,交通便利,四通八达,地价在三万多一平左右。
乔涵一路就在想,待会儿见面了该怎么说?要不是道个歉?服个软?兴许他一心软就同意和好了呢?
总之,自己一定要放低姿态,好好跟他沟通,绝不能再发脾气闹得不欢而散了。
他裹着一身的寒气进了单元楼电梯,跺跺脚,拂去肩头的雪花,心底有几分忐忑不安。他还从没这样紧张过,毕竟他是很少处于被动的。
十六楼这层只有两户对门人家,中间对着一条十来米长的走道,隐隐闻到一缕缕勾人食欲的骨头汤香味,乔涵搓了搓冻僵的脸,平复心情,伸手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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