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焱水玉中的芝草,便是将将要陨灭,也可重现生机。
后土大帝正听阴差的回禀,脸色铁青回到殿中,对少昊道:“此事我定会彻查到底,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圣神,在我幽冥司中蓄意祭出神器来伤人,毁了奈何桥上的人道轮回。”
“神器?”少昊放下栩栩的手,将被褥往上提了提,眸中俱是山雨欲来的毁天灭地之意,起身淡漠道:“三途河中术法无用,奈何桥已十数万年之久,非六道生魂不可踏入,除非……我已知晓是何人,不过幽冥司境内广阔,上至三途河,下至十八幽冥司,便是锁了生门与境门,光是酆都,搜查起来也是要费一番功夫。”
“那待如何?”
酆都正值阴阳洞开之极,灯火缓缓燃亮了酆都,少昊将窗合上,淡淡道:“自有法子,借你新养的神兽一用。”
言罢,人便凭空消失在窗前,软榻之上随之缓缓笼上了一层柔和的月白光泽,柔柔波动着,光泽中静静阖着眼的人,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
酆都本是阴阳洞开的混乱之际,乃是境门与生门大开,幽冥司中魂灵游往三界看望心中所念之人之日,不知为何两道城门却是重兵把守,城中的魂灵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今日这可是百年来,唯一一次可出幽冥司的时日,错过了今日,便要再等上百年,可是看到面无神情,握剑把手的阴兵,前来相询的魂灵又退缩的飘了回去。
城中今日来多了不少新死之人,不愿喝孟婆神熬的那碗汤,将前世种种都忘却,就都留在了酆都中替阴差鬼使等大人的店中,好不容易一来便赶上了个可以去看望前世亲人的机会,不曾想却是这样的局面,一时惶惶,皆拢聚在城门。
几名阴差挥退了几个胆大的魂灵,“去去去,上界来的仙子受了些惊吓,现下在醧忘台将养。”
聚拢在一起的魂灵们又是一番面面相觑,才缓慢着,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为何上界的仙子会受惊吓,不会是瞧见了那个舌头拉了老长,老是跑出来唱小曲儿的阴差?还是瞧见了北面烛火店里头新来的伙计?说道了半天也没说道出个结果来,终于有转过弯儿来的魂灵,开始议论为何仙子受了惊吓,他们不能出去了。
阴差不耐的一挥手中的锁魂链,燎起点点阴火,议论的魂灵立时飘远了些,“明日开城门,明日再来,回去。”
聚在一起的魂灵又面无神色的停顿了一瞬,四处八方飘走了。
酆都中巍巍立着的城门,乃是后土大帝十数万年前闲来无事,用纸糊的,留了半缕气息在其中,但凡三界魂魄俱全者,皆只能从城门出入。
醧忘台中孟扶衣正挑拣着能用的脉根入汤,面前架起的大锅已然沸腾,待鼓起三遭,放入了挑拣出来的脉根,无色的汤药顿时便斑斓起来,汤中花香四溢,冒着俱是奈何桥边人回忆的泡泡。
还没将其乘出来呢,便听得醧忘台上的风铃大响,立时合上木盖,随意拿了把剁佐料的刀便推门出去了。
醧忘台乃望乡台,台下浓浓云雾,装的恰是往生者踏上奈何桥入新一段轮回前的所有回忆,在醧忘台上看最后一眼人间,便要喝了孟婆汤,过奈何桥。
不过现下奈何桥还在修葺,尚未入轮回的生魂皆引去了第二幽冥司,此时前来醧忘台的,定然便是胆大包天敢在幽冥司滋事的人了。
孟扶衣悠悠走上醧忘台时,地上已经五花大绑了一只……人还是狐狸?瞧了好几眼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上前行了礼,问道:“敢问帝俊,这究竟是人还是……妖?”居然脱于三界六道之外?
地上的人剧烈喘息着,身后是染血的几条断尾,握剑的手上俱是狐狸的皮毛,面上游走的图腾已占据了整张脸,甚是可怖。
少昊负手而立,衣袍被醧忘台下的滚滚红尘吹得猎猎作响,眸中沉沉俱是风雨,淡漠沉声道:“无尽海一役后,妖界余活下的,阖族都避世隐匿着过日子,安生日子才过了不过一年,就又上赶着来送死了?还是以为,这九条命太多了?”
☆、神女梦
今日阴阳洞开,大开生门与境门,幽冥司中魂灵可出入幽冥司前往人间,去探望心中所想要探望之人。
辰时酆都城门大开,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素来沸扬如人间的酆都,竟也显得空荡了起来,奈何桥尚在修葺,三途河中也无多少渡客,几个新任司职的鬼使阴差跟着领头鬼使聚在一起喝酒磕牙。
“昨日大帝审的那厮,”白衣的领头鬼使朝大殿出拱了拱手,毫无神情的脸上努力挤出丝神秘来,起身面对着聚在一起从酒坛子中抬起只眼来的阴差鬼使,续道:“恰是我司职,审讯完我去递交前几日的簿子,便瞧见那地上捆着的,竟然是只狐妖,尾巴断了一地了,可是你们猜怎么着,居然是个生魂缺了一半儿的,据说醧忘台那动静,就是此妖给弄出来的。”
一众鬼使阴差听他道完,哗声一片,数张惨白的脸上从酒坛子中抬起来一瞧,更为惨白了,讲得正在兴头的白衣鬼使毫无知觉,还道:“莫要惊慌,不过区区一只狐妖而已,若不是盗取了上界的神器,哪来这本事……”收到了下头的飘忽的眼风,他顿了一顿,又道:“你们这胆儿啊,忒小了些,须得好好练练,若是去勾魂,你们这胆儿不是要被那新死的小鬼给吓破了?”
万籁俱寂,底下鬼使阴差面无神情的把他望着,他顿觉无味,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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