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就是天大的脑洞也想不出来这个,她像个木头一样瞪着薛皓,哑口无言。
薛皓整个人都是晕晕的,漂亮的脑袋上仿佛蒙上了什么东西,事情虽然过去了七年,但是他记得很清楚,太妃给自己下毒,父皇震怒,但是奈何那是亲生母亲,拿她丝毫没有办法
后来他怕自己在宫里会受到伤害,便找了个克长男的由头把自己送出宫。
“太妃大概是觉得我不是父皇的儿子,会对他不利吧。”薛皓叹了口气,手握成拳狠狠砸进了榕树根上,“我那日听见他们说起我的身世,太妃说我母后生前就喜欢伯父,说我可能不是父皇的儿子。”
薛皓从来情绪稳定,很少见到他这样,他似乎从来不生气,不忧伤,一举一动,所思所想,都是合乎道德和礼仪。
周宜心里乱乱的,伸出手去拍拍薛皓的肩膀:“或许是太妃想多了。”
薛皓道:“我听见父皇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太妃太笃定了。周宜,我很害怕。”
周宜道:“你是谁?同你的父亲是谁有什么关系吗?你就是你,顶天立地的薛皓。”
一个顶天立地,似乎将薛皓从纷乱的思绪里拉了出来,他待要说出什么豪言壮语来鼓励一下自己,也鼓励一下周宜。好让自己回宫去面对父皇。
话却未及说。
前院的应门童慌慌张张跑进来,后面还有几个面色苍白的家仆。
“郡主,不好了,刑部的步纲大人带着人来咱们家抓人来了。”应门童颤抖着说。
周宜大怒:“谁给他的胆子来我的门上放肆,让他滚。”
应门童道:“他带着兵马来的,手上还有陛下的圣旨!”
周宜的心颤抖的发疼起来,她脸色苍白的就要往外走,薛皓一把拉住她:“你如今是待嫁的女儿,这场合不适合出去,你不是有兄长么,让他出去交涉便好,左右搜查人犯,找不出来也就随他去了,何必争这一时的义气?”
周宜狠狠甩开他的手:“你知道什么,我兄长久病,缠绵病榻,他哪里还能出去同人周旋,他的身体经不起生气,还有,你那日追来的那个姑娘,若真是藏在我府上,哥哥就完了,他虽然是久病,但是若真有女子私奔来了,他的声名就毁了。”
本朝律法,诱拐他人妻女私奔,流放千里,杖责五十。
就是说,女子同人私奔,不论缘由,倒霉的都是男子,最后女子只要发回她本家,任由本家处置,官府是不管的!
“你这个太子不在东宫呆着,跑到这里,还不躲起来!”周宜推了一把薛皓,着急的命令周家的下人带太子下去躲着。
薛皓灿然一笑,得意道:“怕什么,这京城里见到我的人也不多,我换上你家仆人的衣服,同你一起出去。”
周家门口已经闹翻了天,气急败坏的步纲大人怒不可泄的指责周家人诱拐了他的女儿。
“你这黑心的东西,周家的男人为大炎的天下,非死即伤,如今上哪里能诱拐你的女儿去。”定南将军黄公义拔出来宝刀,火冒三丈的立在周家的门口,步纲只要上前一步,他就能挥刀砍人。
太史定同周嘉同岁,脾气暴躁的很。
步纲带着刑部的差役,还有从巡防营那儿带来的兵马,本来是不怕黄公义的,但是这黄公义之后又有好几个将军拔剑。
“你这祸国殃民的昏官,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大将军的府上也是你一个小小刑部尚书能搜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黄公义大怒继续骂道。
他虽然官做的不大,却是很早就跟着先皇的,他又年长,向来顾怜晚辈,在一同打天下的人里很有些分量,就是当今陛下,当年也要称呼他一声黄。
步纲也大怒:“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是大将军,也不能诱拐人家的女儿,你这乱臣贼子,竟敢阻拦本官捉拿人犯。”
“家父昏迷不醒,哪里能去诱拐你的女儿。”周宜带着人方方走了出来,冷眼瞧着步纲。她穿一身大红色罗裙,头戴金步摇,稳稳立在那里,不怒自威。
步纲见了周宜这坦坦荡荡的小女孩儿,还真有些心虚,但是随即又正色盯着周宜道:“郡主,本官也不是蓄意要污蔑大将军,乃是逼不得已,我的女儿已经许配了人家,她少不更事,被奸人蒙骗了,躲在大将军的府上,也不是说就是周家的主子,怕是奴才也不一定呢。”
周宜冷冷一笑:“你的女儿既已不知羞耻私奔,你还找什么,下贱的东西,死在外头就好,何必闹的满城风雨呢。”
步纲勃然变色,随即又义正言辞道:“话虽如此,但是她好歹已经许配了人家了,是生是死,得要谢家人说了算,我步家也是清正人家,出了这样的人,自然是要抓出来交给她夫家打骂的。”
说的真是有道理,许配了人的女子就是夫家未来的财产,这东西虽然丢人现眼了,但是好歹也要找出来送过去,陪些钱帛,人怎么死还是要夫家说了算的,否则就是失信于人。
可是周宜冷笑一下:“清正人家,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歌姬出声的人家也算是清正人家。”
步氏原来也是耕读传家的人家,后来一代不如一代,渐渐就有些子弟沦落到平康纺讨生活,唱曲做歌姬,弹琴吹唢呐做乐师。
步纲早年就入仕奈何出生不是名门,往上爬起来很艰难,后来攀上了步妃娘娘,修改了家谱成了步妃娘娘的堂兄,可是步妃是靠唱曲起家的。
此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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