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琢磨着一会儿发短信给吴礼,让他回来的路上顺便再带两包纸巾。
那成,拜托少爷了啊,可别忘了,回见。
放心吧忘不了,拜拜。
......
忘了。
星期六中午,当王东阳顶着一头鸟窝一样的乱发出现在杨华跟前的时候,杨队长的眼睛在喷火。
吴礼......开会去了,明天回来。
杨队长一口茶水全喷王东阳脸上了:少爷啊少爷,老奴就这么点儿假期,还让你给我涮了。这这这,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
王东阳拿出手绢边擦脸边赔笑:那什么,要不我陪着您参观一下我们学校吧?或者一会儿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再给您补几天休?
杨队长一声冷笑:哼哼,算了,我放不放假不是你爸说了算,这得问问贩毒份子放不放假。
杨华穿着一身儿海蓝色的运动套装,背着个双,头顶戴着一顶同色系的棒球帽,娃娃脸上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的,整个一如假包换的初中生啊!
王东阳吭哧了半天,这声华子哥死活就是叫不出口,不得已只能改口叫杨队。
杨队说得了,既来之则安之,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也认识认识咱王大少爷,毕竟关乎到栗子的终身幸福,不谨慎不成!
王东阳也想喷茶,不过一抬头对上了杨华犀利的目光,咕嘟一口就给咽了。
杨队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少年儿童气息,说起来,也只有那藏都藏不住的尖锐眼神,以及那口地道的饱含豪迈的和嗓音极端不相符的京骂,才能暴露出他一26岁北方大老爷们的真是身份。
王东阳不得不佩服老天爷造物的功力,在创造了自己、刘教官这些让人怀疑是精神分裂产物的同时,竟然还创造了一个杨华这样让人大跌眼镜的极端矛盾体,真乃奇才也!
......
两人坐在烤肉斋里靠窗户的那个老地方,杨华一开场就咕咚咚灌了一整扎啤酒,王东阳立马就后悔了,早知道这位和榴弹炮的容量不相上下就不逞能说要请客了......
栗子不是普通人,你要是玩玩的话趁早离他远点。杨华一边吸溜着冷面一边说。他父母不在身边,我就是他的监护人,我得对他负责。
王东阳低着头喝汤,对他来说把眼前这个小大人和监护人有点儿难度。
我对他是认真的,我喜欢他。而且......王东阳深深吸了口气,我不会像那个思扬一样,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弃他。
得得得,没让你表决心。说实话,这条路很苦,不过如果有一丝希望能得到父母祝福的话,还是不要放弃。
我爸爸......估计没什么希望。
你知道当初思扬放弃吴礼的原因吗?
王东阳老实地摇摇头。
服务员,加一盘儿小羊羔,再给我拿一盒红双喜。杨队把空掉的烟盒捏瘪后扔进垃圾桶。
年轻的服务生端着肉拿着烟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未成年人最好不要吸烟......
杨华面无表情地普啦一声抖开警官证,小服务生被吓了一跳,一溜烟钻进了后厨房。
杨队......王东阳脸上写着同情二字。
习惯啦。
正如他所说,杨华的心情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仍然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王东阳眼巴巴地瞅着钱包作痛心疾首状。
说句老实话,我本来没想到这俩人还能再碰上,还闹得这么大。杨华用筷子拨弄着烤得嘶嘶作响的肉片。我们仨小时候那么好,可赶上拆迁,没办法,只能跟着长辈各奔东西,我父母在新加坡,我也就过去跟着他们一起住了。那时候都是孩子,谁也没留联系方式,就那么断了。
这些往事吴礼不说,并不代表王东阳不好奇,他瞪着眼睛听得非常认真。
等我拿了警官资格回国,没想到带的第一个兵竟然是思扬!呵呵,我们仨小时候说要一起当警察,没想到还真实现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我问他吴礼怎么样了,还联系吗?那小子一开始不说,后来架不住我威逼利诱,就招了。
杨华吸了一口红双喜,把烟吐在窗户上:栗子从小就跟我特亲,我也疼他,甚至比思扬这个弟弟都疼,本打算回来一有空就去找他,结果谁成想他俩竟然搞出这么档子事儿来。只可惜老天爷不成全这对苦命鸳鸯,董妈妈来学校看儿子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发觉了,不仅高到栗子家里,还来学校抓人。
王东阳点点头,这些我都听说了。
哦,那你听没听说董老太太被气得脑溢血?
啊?王东阳一脸惊讶,这个,不知道......
说起来思扬那孩子也难,一边是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吴礼,一边是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娘。他脸皮薄,受不得别人骂他不孝,所以后来一咬牙,就跟父母回家了,临走也没跟栗子说。
杨华仰着脸吐烟圈,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后来他不想放弃当警察,就被他爸安排进了警校分校,毕业之后火速和董老头儿一个战友的女儿结了婚,然后阴差阳错来市里给我当了跟班。说起来,思扬算是被迫把栗子给卖了,换了个老婆,可栗子最无辜,家没了,爱人没了,半死不活地在警校当了个什么教官,哎......心疼死我了!
王东阳看着面前的娃娃脸,那张脸上写了太多与面容极不协调的苦闷表情,吴礼所受的苦,可能真的比我们任何一个人想象的都多。
可老天爱捉弄人,许是报应吧,思扬上个月离婚了,他妈说思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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