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掌心:“我知道侯爷待你与我们都不同,但你不可忘了自己的身份。侯爷的性子捉摸不透,前一刻喜欢你,当然可以对你千般恩宠,可若是后一刻厌烦了你呢,你可曾想过会被随时摈弃,到时又该如何是好?”
姮娘听出她话中的言辞恳切,并非口蜜腹剑,是真心为自己着想,她做出一副顺从模样,拉着她的手道:“萝裳姐说的好有道理,我再也不去动那念头了。”
“你是真的歇了心思才好。”姮娘答应得太过爽快,萝裳不太相信,只当她嫌自己啰嗦,随意打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话,快快回屋去,瞧你穿的像个什么样子。”
有萝裳领路,回屋的道儿顺畅了好多,府里的歌舞伶伎全住在一个院落,两人屋子也是挨在一块的。将姮娘好好送回屋去,萝裳转身正要回自己屋里时,又被姮娘牵着衣袖唤住。
她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憋了这半天,这会儿一定要寻根究底问个明白:“刚才那家伙,见了我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萝裳左右看看面色有些古怪,缠着手绢似乎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想了半天,总而言之道:“你还记得从前看小门的王伯、倒夜香的阿二、理莲池的小发……吗?”
姮娘初时一脸迷茫,末了脑袋咄咄涨疼。一连串的名字噼里啪啦从萝裳口中豆子似地倒出来,语速太快,脑中浮现的样貌更换都要来不及,几乎挤在一块去,记住了样貌对不上名,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无形伤人,实在要命,她捧着脑袋捂住萝裳的嘴,“萝裳姐,你慢点儿说。”
萝裳只当她记不住人,摆了摆手表示记不记得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府中再见不着他们的身影了。”
“啊?”姮娘没听明白,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这与我有关系?”
萝裳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迟疑不定道:“是……也不是,只不过他们私下里都这么传。”
姮娘平日里满心满眼装的都是侯爷,其余的事一概不理,明明心性单纯,可偏生长了一张妖魅惑主的脸,再与人为善也是白搭,是会叫人硬生生曲解为别有用心的,在这女人扎堆的宅院里,她这副长相实在不讨巧了些。
再加之不会说话,不懂人情世故,在这院子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只是碍于侯爷对她的态度暧昧,大家伙拿捏不准,只能隐忍不发。所以萝裳一直对姮娘放心不下,在她看来保持现状是最好的,靠得太近未必会有好结果,若是哪天侯爷厌烦了,对她弃如敝履,那些个背后小人没了顾忌,指不定怎么对付姮娘。
姮娘更是好奇了,“这话怎么说?”
萝裳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桩桩件件地与她掰扯,“看小门的王伯年前告假回老家,结果吃错东西当晚食物中毒一命呜呼;倒夜香的阿二则是在半年前夜里倒夜香时没看清前路,脚下一拌磕破了脑袋,失血过多一命呜呼;至于理莲池的小发是在三个月前的大雨天里仍矜矜业业理莲池,结果雨天路滑,失足掉进莲池里一命呜呼;还有……”
“全都死于非命……”见萝裳意犹未尽,还要举例,姮娘赶忙将她打住,“可都是意外,怎么又与我扯上关系了?”
萝裳晃了晃手指头表示,“他们都有个共同点,要么受过你的恩惠,要么你受了他们的恩惠,总之比之旁人,交往要密一些。所以那些长舌妇私下里,都说是你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靠得太近,轻则走三年霉运,重则丢掉性命。”
“你不是好好的吗?”姮娘无语,若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着,以她多年的经验,还能不第一时间就发现?
萝裳摊摊手:“我是女人。”
怎么?还男女有别。姮娘不服气坚决不承认是自己有问题,“那侯爷也没缺胳膊断腿啊。”
萝裳耸耸肩:“侯爷身份尊贵。”
好吧,姮娘不想说话了,简而言之就是,她是个给会别人带来霉运的倒霉蛋。
“好啦,姮娘,你也别在意,其实这些话我也一点不信,只不过你也知道的,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你这祸害人的印象是根深蒂固了,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她们怎么看有什么要紧,反正你也从来不在意。”她说着说着,便来了困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催促道:“早点休息去,明日可有得忙了。”
不等姮娘多问一句,萝裳已钻回了自己屋里去。
所以方才那小厮才会反应那样过激啊,姮娘听了就过,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她来到这儿,可不是为了来处理原主的人际关系,她比较在意的是,她究竟是要完成怎样的任务,一点提示也不给,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简单的洗漱过后,姮娘呈大字型仰倒在床榻上,望着帐顶微微摇晃的绯纱帐幔,愣愣出神,脑中依旧纠结着那个‘任务’。忽然她眸波一荡,灵光一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难不成是让那侯爷爱上自己?那漫无止境的时间里,她游魂一般四处飘荡,为打发无聊的日子,话本传记看了不知多少,那里边不都是这么写这么说的吗?但凡女主角接到了什么任务,大多与情情爱爱脱离不了干系。
姮娘将手臂枕到脑袋下,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于是扑腾一下坐起身,亢奋着开始盘算该怎么把那侯爷勾到手。
下床取了笔墨纸砚,有板有眼地铺排开来,提笔蘸了墨汁,方针计策列了一条又一条,末了捻起扫上一眼,却又觉得哪一条都不够完美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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