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没想到你会知晓这一切,百花之根还未找齐,你就兀自将心剜下。照卿就……”
“照卿就把自己的心给了我?”我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眼泪已经像断了线一样往下掉,手扶在桌子上,连呼吸都变得那么困难。我不敢相信最后害死照卿的人居然是我……
“错不在你!若不是佑启执意要救云杏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即使救了云杏又如何?她是要被贬下凡去永远不得位列仙班的,可照卿……”师父忽然梗住了。我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师父想说照卿本是可以经过几万年的修炼再度回来的。但是照卿为了我却甘愿只活最后的三百年,可是我却让他连最后那三百年都不能拥有……
我忽然感到胸口处的伤疤又开始剧烈地疼痛,心也在猛烈地跳动——那是照卿的心。
我捂住耳朵什么也不想再听,我忽然想起鹤舜娘娘的脸,她当时看到照卿回来时高兴的模样不停地在我眼前闪过,当她知道照卿为了救我甘愿元神俱灭时又会是作何感想,她一定很恨我……
我根本就不该回来。
我忽然起身飞去,完全听不见师父叫我的声音,我现在只想独自一人躲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我,那么多人因为我的出现变得不幸,或许我真的就不该存在……
我从来不晓得照卿对我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厚,因为我一直以为从初见时与我说话谈心的便是神君,只是神君想不起来罢了。现在才明白一直以来默默守护着我的人是照卿,可那时我一心系在神君身上,从未真正考虑过其他人的感受。而当我终于明白的时候,他却早就已经化作了这尘世间的尘埃,我甚至都来不及与他做最后的诀别……
我飞了很远很远的路,直到有雨水打湿了我的发丝我才终于恢复了一些意识,我呆坐在树林里,就像没了灵魂一样。
空气中的冰冷让我有些颤抖,我抬头发现这一片地带竟已落满了雪,这才意识到此处已是北荒。
忽然,树林的深处亮起了一个白色的光点,并渐渐地向我靠近,我坐在原地,却一点都不感到害怕,大概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我感到恐惧的了。
随着白光的靠近,我逐渐看清那是一个女人曼妙的身影,她手如柔夷,肤如凝脂,唇不染而红,眉不描而翠,美目流盼似喜非喜——正是亦消眉。
我强撑着站起身来,有些奇怪她为何会在此处。
“亦消眉,你怎么会在这儿?”我看着她似乎有些缥缈的身体,才忽然意识到这似乎只是亦消眉的一个虚像,而真正的亦消眉大约并不在此处
她低下了眼睛微微别过头,似乎不愿提及此事:“我不过是道虚像罢了,”亦消眉眼底竟也带了几分忧虑,“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在找你,一直在等你能知道那件事。”
她说的,是照卿吧。
亦消眉捏了个决,一封信便落在了我的眼前,她让我接着,然后皱着眉头,语气里尽是惋惜道:“此番我来找你,便是要将这个交给你。这是我能帮照卿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话音刚落,她便像一缕青烟一般随风渐渐消散。
我看着那封信,却迟疑着久久不敢打开……
☆、照卿番外
与你的初遇是何时?苍榕宫,莞辛阁,又或是彩鹤谷。也许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即使是初见也好像早已有过百年的情缘,可也正是因为那个人,即使我的心中有任何波澜也总是受到百般牵制。
或许我应该感谢那个人,若不是他,我又怎能与你相遇。
我本是将死之人,本应连那日光是如何耀眼都不该知道,却也正因如此,才连说句真心话也决不允许。
在姑凤山上,你告诉我要以火凤凰之羽作为朋友的新婚贺礼,那时整个四海八荒内唯有我与云杏即将完婚,我看着你低头认真摆弄羽翼的模样心里却莫名地百感交集。我不愿以真名告知,我以为若是你知晓我便是日后云杏的夫君,你定然不会与我有过多的牵扯,可出乎意料的,你依旧时常到彩鹤谷来看我练剑。你似乎以为我一直没有发现,我便也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我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些什么,即使不可能在一起,可我也希望能与你有短暂的独属于我们的时光。我要你唤我‘月青’,只是不愿想起自己是在天宫中受到层层禁锢的六皇子,我要与你在一起时的我,只是我。
我从小便是个受尽了冷言冷语的人,即使修为高深,却依旧难以凝聚自身仙气,这是千万年来在四海八荒都不曾有过的例子,他们在背后的议论我也尽数都听得清清楚楚,但我从不知道在我未出世前,你便以心头血救过我一次。
仙人剜心之痛,仅次于剔除仙骨。
我难以想象当时仅仅三百多岁的你是怎样熬过那些痛楚,或许是洛胤上神的帮助,又或许是某些坚定的信念。
我想看你的疤痕,那个单纯的只是为了救我而非任何其他原因而留下的疤痕。
那种做法实在卑鄙,我能感受得到你细微的颤抖和难以言表的恐惧,纵使依附在我身体里的那个人极尽抓狂地对我喊着停手,我却依旧坚持着,直到那条触目惊心的疤痕终于展现在我的眼前,我才终于停止了一切。
纵使你与我从未谋面,却依旧愿意为我剜心取血,只因这一点,我便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可直到你带我去了苍榕宫,我才知道,你所做一切,不过是因为那个依附在我体内四万年的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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