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忆。自从她觉得自己爱上顾远伐后,就会忍不住拿出来对比,纵然二人根本没有可比性。
也许比的不是人,只是自我比较,比较自己的感情。
她记得江行舟陪她温存过的一些场景。在他们感情刚好的时候,他为她做过很多事情。陆续予的任性她自己清楚,有一天晚上,她因为不想回家在外面逗留了很久,喝的烂醉,醉后要睡在马路中间。江行舟抱她回家,说她比铅块还要沉。
江行舟的家境不算好。那天聚会,江行舟穿的是自己最昂贵的一套,也是唯一一套西装,最后衬衫和裤子都脏了,因为他没来得及脱就先帮陆续予处理她的状况,被她吐了一身。
陆续予脾气不好,醉了酒后,对喂她吃药的江行舟抬手就是两巴掌。烧开的热水在玻璃杯里震荡,冒热气的水溅到他的手指上,他抖了一下,默默拂开,只言未发。他只是垂着眼睫,温柔地替她吹冷热水,说,喝点吧,求你了。
记忆里,最多的就是他这样子对她说话的语气。
温和,平静,和无尽的宠爱。
严冬凌晨三四时的天气是极寒的,房檐上都可以凝出冰柱。江行舟家隔一条街远的地方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她打游戏打到很晚不乐意睡,屋子里没有空调,她想喝热粥,央他去买。
她记得他睡在她身侧刚睁眼时望着她的眼神,那是一种很温柔很温柔的茶叶色。他缓过来,吃力的坐起身,裹着厚厚的格子围巾,哆嗦着替她去买。
那条街很长,店很远,半夜打不到车,他走了很久。
提回来以后,她却已经睡着了。粥放在床头,他捂在怀里才勉强维持的温度被寒意吞食的点滴不剩。
她的任性,他一向纵容着。
他爱过她。
江行舟,真的爱过她。
和他的第一次,好像是因为在那之前不知道谁传出谣言说她和学校的一个混混暧昧不清,已经不干不净。人言可畏,天地良心,她有天晚上喝醉是没回家,当时她以为江行舟不在意,谁知道只是装的。
谣言很可能是林月楼传的。
江行舟后来喝酒,抽烟,和林月楼上床。
他已经不复她当年爱上的模样。
陆续予爱上的那个江行舟,被她自己,一点点亲手杀死了。
真要说起来,作为一个普通人,江行舟的行为其实符合常理。陆续予太糟糕了,她过分的纵容自己,空虚的头脑也未曾认认真真替他人着想过。
她不退后,不容忍,不谦让。因为母亲错误的教育,她总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应得的。事实上,没有人理所当然的要包容接纳她所有糟糕的缺点,当然,愿意尽力去容忍,是因为爱。
生理上或许已经是个成人,但陆续予对于这世界的认知还是未免幼稚。她的自私确实保护好了自己,但同时,这也像刀,捅进别人的身体里,鲜血像泉水汨汨而流。
江行舟的离开不是意外,他的移情别恋更不是意外。林月楼给了他未能从陆续予身上得到的,身为女朋友该给的关怀、温暖、满足甚至是虚荣,而不是一味的被陆续予打击,倾尽所有换不来她的回应。
呼吸有些沉闷。梦魇是早已困惑多时的问题,睁眼后,残余的片段还会不住的冲击半醒半睡的意识,直到摇摇欲坠。起身打开窗户,风带着新鲜的空气鱼贯而入,吹得人面颊泛冷。
电子表上荧光一跳,4:21。
她就着窗口漏进来的光,摸索到自己之前的大衣,从口袋中摸出一包压的有些瘪的烟,又从另一面摸出打火机。
走到窗口,烟叼在嘴里,她玩了会手中zi的打火机,凌晨天边泛起的白光打在它身上,隐隐勾勒出上面冰与火之歌的雕印轮廓,棱角折出些微光。垂睫用拇指挑盖,她一边用手笼在火前遮风,一边将烟头凑近,燃起了星点猩红的橙光。
向风吹出烟雾,原本一条细长,被它猛烈的攻击吹散,化为缭绕的姿态张牙舞爪似网般笼了她整面。青灰白的烟后,她的脸被天际的光晕成苍白的颜色,未画的眉毛是远山青黛。
瞳色被映得清莹剔透,润得像两口极浅的湖,湖口是极淡的薄雾。
这个时候,陆续予吸着烟,是什么都没有想的。那眼神空旷也虚无,飘渺也一无所有。
皮囊下的败絮,没人看见。因皮囊被吸引,被败絮伤透,尽管如此,她却仿佛拥有巫女的黑魔法,仍旧有人为她倾倒痴迷。
她拥有美貌,浮在表面的礼节和教养,衣着光鲜,但也仅仅而已。
貌美不成高雅,华服并非淑女。
为了一些表面的东西,她完全可以抛弃一些决定人根本的事物。好比船快要沉没,善良,诚实,厚道,真诚,将心比心,为人的美德,她统统可以扔下船。
因为有时,往往导致船沉的,确实是这些沉重的东西。只是有些人宁愿人船具毁,也要守住本心,有些人只要一时的活命。
陆续予靠在窗口,一支烟快燃尽,她却想不清。以她肤浅的思维,什么也想不清很正常。当初江行舟离开她选择林月楼,一段时间后倒还是放心不下她,不过这也有个人的因素,可能是江行舟不甘心,也许是残存的情意。
她忘记自己曾为江行舟做过什么了,说实话她确实没什么值得他惦记的。
“……你也醒了?”她回过头,讶异地开口。顾远伐倚在床头,蓝眼睛沉静如海,在暗色里亮莹莹的。陆续予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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