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伸手揽住她浑圆的肩头,低声道:“你喜欢玩闹,我都依你,莺儿,无论你喜欢做什么,都可以。”
两人正说话,廊下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沁儿,我之前的吩咐,你可要牢记在心。”正是慕漴的声音。
这声音虽低,但两人均负上乘神通,入耳清楚,二人对视一眼,屏住了呼吸。
慕沁柔弱的声音低低地说着,带着无尽的萧索:“我明白,哥哥要我在新婚之夜刺杀穆长恭,就算死,这件事我也会为你办到。”
慕漴的声音里带了几分严厉:“谁允许你死?”
慕沁冷笑道:“哥哥要我刺杀穆长恭,不就是要我死么?”
慕漴叹了口气:“那□□虽然入口封喉,却有解药。你只需下在穆长恭的喜酒里即可,你们到时候一起喝下,之后我自会救你。”
慕沁淡淡的“哦”了一声,语气里似乎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关心。
莺七听得讶异,忍不住轻咦一声,慕漴立时察觉,厉声喝道:“谁?”衣襟带风,急飘而出。
霄衡左手搂住了她,右手急划半个圆圈,眼前光影如水纹波荡,蓦地化为一面水镜,将两人遮得严严实实,一眼望去,人与花丛浑然无别。
慕漴目光电闪,凝望了这畔花丛片刻,挑了挑眉,眼中闪过凌厉狐疑之色,半晌冷冷道:“好啦,沁儿,回去歇息罢。”
莺七见他远去,方才拍了拍胸脯,放下心来,颤声道:“他……他要刺杀穆长恭?”
霄衡略一沉吟,面露厌倦之色:“这些人心机诡谲,他们之间的争斗死活,咱们不必关心。”
莺七点了点头,伸臂搂住了他腰肢,低声道:“我下山以来,见到他们心机叵测,实在厌烦,霄衡,等穆长恭来了,咱们向他问出我师弟妹的下落,便离开此处罢。”她越说声音越低,终于沉沉睡去。
待得醒来之时,天光斜斜入户,已然天明,她睁开双眼,却见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大为惊讶,正不知怎么睡到了床上,赵伯雍大呼小叫,冲了进来,喜滋滋叫道:“小师妹,快出来看奇观!”
莺七急忙一扯被子,怒道:“喂,大清早的,谁教你擅闯女孩儿的房间了?”
赵伯雍摸了摸脑袋,疑惑道:“师叔抱你进来睡觉的时候,你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的,我进来又看不到什么啊,难不成,我师叔这般不老成,竟替你宽衣解带了?啧啧,我跟了师叔好几年,真没想到我师叔竟是个人面兽心的……”
莺七听他说竟是霄衡抱自己上床休息,芳心窃喜,但听到后来,这小子挤眉弄眼,越说越不像话,不等他说完,呸了一声,啐道:“胡说八道,你以为霄衡是你么?”
赵伯雍咳嗽道:“闲言少叙,小师妹,你快起来,出去看看外面一个好玩的东西。”
莺七见他满脸夸张之色,好奇道:“什么好玩的东西?”
赵伯雍向外一指:“你自己出去看。”
莺七跃下床来,飞奔出屋,但刚踏出房门,便被吓得倒退数步,惊呼失声。
眼前小山也似站了一头巨兽,龙首豹尾,一双深蓝色的巨翼当空扑扇,满脸狰狞之色,涎水直流,却是个极为罕见的凶兽。
她惊吓之下,下意识去腰间取龙角在手,自知自己不是这凶兽对手,叫道:“霄衡哥哥,师尊!快来呀!”
话音未落,身畔转出一个白衣人,看神色有些忍俊不禁,微笑道:“不必害怕,此兽甚为驯服,不会伤害你的。”
莺七惊魂未定,见他正是霄衡,急忙挽住他右臂,颤声道:“霄衡哥哥,这……这似乎是上古的蓝翼巨龙兽,凶残无比……”
赵伯雍笑吟吟地踱将出来,闻言笑道:“小师妹放一百二十个心,这家伙怕师叔怕得要命,而且颇有灵性,师叔让它往东,它不敢往西,驯服得不像话。”
莺七见那蓝翼巨龙兽果然对着霄衡满脸讨好的傻笑,不禁哑然失笑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伯雍眉飞色舞,笑道:“昨夜这家伙不知从哪儿猛可里蹿了出来,对着我咆哮示威,看样子很想将我大卸八块,但师叔飘然站定,正待对它不客气。
谁知这家伙见了师叔,居然立马变了一副嘴脸,四肢全都跪倒在地,对着师叔大点其头,那副谄媚讨好的劲儿,啧啧,我可形容不出来。
当时我们两人都很是惊讶,师叔说此兽似有灵性,便放它一条生路吧。不料这家伙扑扇着翅膀哼哧哼哧地追了上来,又对着师叔傻笑不已,死活要跟着我们,怎么赶也赶不走。”
莺七听得又是好笑又是惊奇,摇了摇霄衡手臂,笑道:“真的?”
霄衡颔首道:“不错,此事大为奇怪,见到此兽之时,我尚未动手,何以它便对我这般惧怕,竟至于不战而降?这可就想不通了。”
蓝翼巨龙兽侧耳倾听他们对话,摇头摆脑,顾盼自雄。
小狴默不作声地趴在一个角落里,两相比较,小狴一向雄壮狰狞的面貌被衬托得几乎可称“娇美”,看它神色直是深受打击,比之平时的桀骜,倒很有些可怜楚楚的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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