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拳道谢,
“有劳夫人了。赵某仰慕袁将军已久,有夫人引荐,赵某也不至于空有一腔报国之志了。”
将军夫人含笑看着眼前一双璧人,真是越看越欣喜,侯爷夫人燃起熊熊八卦之火,低声问道,
“你俩成亲多久了?怎么还没怀上?”
方小镜被直白的问题震惊,咳咳两声掩饰自己的羞涩和不自然。赵牧索性装作抬头环顾风景的样子,欲盖弥彰表演刚才我什么都没听见。
方小镜拉了两位夫人衣袖,几人走到亭子里唠家常去了。
赵牧一人闲来无事,便在园子附近闲逛。
园子中央便是方小镜所在的亭榭,居于园子最高处,视野开阔,四面皆无遮挡,把酒言欢,畅谈国事,最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脑海仿佛有一道极细的光在眼前闪过,赵牧顿了顿,努力找回刚才的感觉。刚才似乎是想到了国事,在亭子里畅谈国事……
他知道了!
赵牧转身大步流星朝亭子走去,站在最高的台阶上环顾四周。果然在东南侧院墙角落发现一间破败的茅草屋。
茅屋约有五尺高,屋顶上的枯草垂下来,随风飘荡,更添萧瑟。园子一切都稀松平常,为何单单留个破茅屋在角落?
赵牧装作无意提起,
“早闻袁将军廉洁清明,今日见那间茅屋,虽破旧却丝毫未有损毁,从如此细微处便知将军甚是节约。赵某对将军更添敬意。”
将军夫人随之望去,无奈笑道,
“我曾几次三番在将军面前唠叨,要拆了那座茅屋,好好的园子,被茅屋败了景致。奈何将军固执,说以后卸甲归田了,还可在茅屋养个鸡鸭,放些犁耙。我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
赵牧暗忖,如此看来茅屋果然有问题。
坊间相传,将军对夫人唯命是从,一间小小茅屋却如此珍视,不似他一贯作风。北华皇帝助我,在此紧要关头召袁永庆进都,我定要将这屋子的猫腻翻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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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夫君来接,将军夫人也不好多留人。闲话片刻,便放方小镜随夫归了家。
两人在路上并肩走着,好像有些东西不同了。
之前也曾争吵过,但都是赵牧宠着方小镜,不与她斤斤计较。今日矛盾,原是两人都不能退让的,但两人又下意识的各自退了一步--赵牧先放下面子来求和,方小镜顺水推舟不再坚持几天内必须回家。
两个人在矛盾过程中,找到了平衡,既不伤害感情,又能理解对方。方小镜很开心,她感觉里赵大哥的心又近一步。
她是真的这样想,赵大哥之前对她好,大多是男人对女人的怜惜。这次争吵,赵大哥才真正意识到她也是有想法的,她不是依附于他,而是独立存在于世的。哪怕他是她的夫君,她也做不到事事顺从。
赵大哥终于懂得了她,真好。
方小镜美滋滋的想。以至于晚饭多倒了两杯酒给他。
但出乎意料的是,赵牧拒绝了。
方小镜手肘支在饭桌边缘,新鲜的看着自家夫君,赵牧觉得好笑,低笑一声,无奈开口,
“我脸上是开花了吗?看得如此入神。”
方小镜大眼炯炯有神,眨巴眨巴看他,声音都是新奇的,
“以往大哥很是馋酒,恨不得顿顿都有,不吃干粮,也会就酒下菜,今天真是奇怪,我请你多喝两杯,怎的还滴酒不沾了?”
方小镜嘟着嘴巴,唇瓣嫣红,赵牧食指刮过她白皙挺翘的鼻尖,停在唇瓣上,爱怜的左右摩挲,
“今日将军夫人与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方小镜睁大眼,
“什么话?”
两位夫人同她说了好多呢。从驭夫之道谈到保养秘方,又从气血调养谈到……
方小镜害羞捂住脸,难道是?
果然听赵牧继续凉凉道,
“怀孕生子。”
方小镜一边从指缝间看他,一边哀嚎,
“偷听女子私语,好不要脸。”
赵牧顿觉好笑,拉下她纤细手指,看她赛过晚霞的脸庞,揶揄道,
“非我有意偷听,只是你们声音太大,我躲到池边也听得清清楚楚啊。”
方小镜哼哼两声,继续羞愤,不作理睬。
赵牧大手将她细腰一揽,方小镜便坐到他的大腿上,她挣扎两下,赵牧抱得更紧,下巴抵着圆润肩头,喃喃道,
“喝酒对胎儿总是不好的。我现在起便试着戒酒,如实在困难,先从少量开始,逐渐减下去,只盼咱们的孩儿聪慧又漂亮。”
方小镜嘟嘟囔囔,
“他的爹爹这样能干,娘亲这样手巧,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两人相视而笑,嘴巴不约而同接近,印给彼此一个吻。
饭后赵牧很早回了东厢房休息。
方小镜只当他是累了,不再打扰。自己安心绣着荷包。
赵牧回房后,换上一身墨色夜行衣,在夜色遮掩下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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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两个人影悄无声息从院墙翻进府内。看门的小厮早已沉沉睡去。
赵牧与唐星楼交换下目光,一个朝书房走去,一个转身去了今日引起怀疑的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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