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滞地看着被手机砸下去个小坑的被褥, 视线变得模糊了起来。
时间回溯到吕佳音葬礼前一天----
当时还没有和赵可分手的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来电人是个陌生男人, 张口就问:“你是陈月洲?”
“嗯?”陈月洲打着哈切应着,“谁啊?”
“我叫苏志恒, 我想和你见见,不知道有没有空?”对方声音温和道。
“你叫苏志恒, 我还叫苏志燮呢,谁管你叫什么名字,我认识你吗?”陈月洲掏了掏耳朵, 说着就打算挂电话。
最近这种网络诈骗是越来越多了, 他以为只是在哪里留的个人信息被暴露了出去了而已。
可电话即将挂断的那一瞬间, 对面忽然道:“你表哥察登科一家真是凄惨啊……”
陈月洲瞬间皱起了眉头。
电话那头继续道:“虽然说是家庭纠纷引起的一场惨案,但人好端端的就这么出事了, 实在是可惜……”
“你是谁?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陈月洲有些警惕。
“听说你们分手了。”对方道,“从云南回来就立刻分手了,为什么?”
“问别人问题之前先自报家门和说出自己的身份是礼貌吧。”陈月洲越发变得警惕。
“怎么, 是他打你了吗?或者他威胁你了吗?还是说……他发现你出轨了?为什么急着分手?”对方想了想道,“不过他应该不知道你出轨的事情吧?”
“……”陈月洲一听,瞬间睁大了眼睛, 直接挂断了电话。
数秒后,刚才的号码发来了短信:[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以后关于端琰的事请,如果有需要,你可以联系我,我可以帮助你。]
当时陈月洲无法判断出来对方的身份,也懒得去猜对方是谁,只是想到以后任何需要还需要和端琰接触,总觉得留着这么个电话也无所谓。
现在看来,这个人,当初话里有话。
至于里面的意思是什么,明天见一面就知道了。
如今相比计划和策略,物尽其用尽量能刷一分是一分才是关键。
从端琰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看来,和他们一家扯上关系的人,基本都不是什么省油灯。
当天下午,端琰忽然接到电话,领导说单位找他去教育学习,必须当晚就走,第三天早上才能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端琰有些意外,与此同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烟草管理局又不是市公安局,他如今又是个取保候审期间的人,哪有这时候让人去学习的?为了什么?或者说上面又发生了什么?
端琰想不通其背后的原因,只能回家取了换洗的衣服,又回到医院陪陈月洲做了下午检查,确定自己的妻子身体无恙时,才坐在床边说了单位里的事。
“所以,明天你会一直学习吗……”陈月洲呢喃着重复端琰的话。
自己上午刚打电话约了那个根本不认识的人见面,下午单位就有人找端琰,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
如果是巧合的话,为什么单位会让这么一个身份情况目前复杂的人去学习?
如果不是巧合的话,为什么有人能控制端琰的领导做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要求……
陈月洲抓着被子的手缓缓收紧。
“我后天就回来了。”端琰低头抓住陈月洲的握紧的手,一点一点将他的指头分开,“赵世风已经不在了,之后的日子,你安静养伤,手术结束后,我们就能去斯德哥尔摩了。”
陈月洲没说话,他低下头,脸色阴郁。
是啊,赵世风已经不在了……
这场耗时快要两年的战争,说结束,就要结束了……
再努力一把、再努力一点,一切就结束了。
可是,一切结束的时候,端琰就再也回不去斯德哥尔摩了吧。
陈月洲觉得胸口像是开了一个空洞,没有明显的痛觉,他不知道自己是悲伤还是空虚,他不能理解自己此刻的情绪,只觉得很难受。
端琰走后,当晚陈月洲失眠了。
隔天一早,她顶着黑眼圈爬起来时,房间外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一个穿着灰色衫的发福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笑盈盈地送上一束花:“我们之前联系过,我是苏志恒。”
陈月洲没说话,只是看了眼这个男人。
“真意外,没想到你们已经结婚了。”苏志恒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人生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不是吗?”
陈月洲叹了口气,这才道:“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做什么,你现在交代清楚了。”
苏志恒一听,抿唇笑了:“我是谁,我想和端琰已经结了婚的你,大概有点感觉,不然也不会打那通电话。”
陈月洲:“……”
“父亲是北川市局副局长江陈辉,和黑暗势力作斗争最终牺牲被冤枉的大英雄,母亲是清华知名慈善家,养母是和结党营私作斗争选择勇敢接发的人大达标,养父是北川国际中学荣誉教师,家里三套房子,三辆车,遗产若干……”苏志恒淡定地描述着端琰的家庭背景,“正所谓有车有房,父母双亡,还有特殊背景,这辈子仕途平坦,家人肯定也是顺风顺水,长得又是英俊潇洒,如果这个男人对自己还不错,我想不少女人一定觉得这样的人生差不多了吧?如今外面躁动那么大,安稳低调过着多金的生活一定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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