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并不想再见到无意义的流血,二百五十万将士的生命也不该由于你们的贪念而成为赎错的代价。如果各位能在此表示放弃对抗帝国的盟约,下令前线的同盟将官立即投降,停止抵抗,交出所有战斗船舰当场爆破,不但可确保数百万生命不至于白白牺牲,我也以新帝国大公的名义担保在场诸位的人身及财产安全,绝无食言。”
此言一出,无数人立刻轻轻松了一口气。最担心的问题不会发生,情绪也就不那么激动了。
“不行!”惨白的唇吐出不太正常的发音,列贝罗凶恶地指着吉尔菲艾斯,“如果誓死抵抗,至少我军还有一线生机!如果现在就投降而他又食言的话,那我们就是两只脚已经踏进坟墓的必死之人了!我们不就是由于他才落到这步田地的吗,怎么还能再相信他?”
这话又挑起了人们处于生死地带的敏感神经,稍稍平静的海面又泛起了无序的波涛,即将冲垮理智的栅栏。
“我们不应当向专制屈服,即使我们都死在这里,也必将成为民主的功臣,后世的典范,我们的士兵也会因为我们的捐躯而流尽最后一滴血!”列贝罗发挥着平生最后的演讲口才,自我牺牲的崇高感的幻想彻底虏获了他。
“任何一个稍有点理智的人都应该看得出来,即使死战到底,少了奇迹杨的同盟军也没有一点胜机,最多给帝国军造成一点伤亡罢了。红发大公的本意或许是真的想避免流血,否则他大可不必劝降,任由帝国军将同盟军压得粉碎好了——无论同盟军流不流血,他都已经在帝国内建立了无上的功绩,不是吗?”休斯敦·伊德后来写道,“反观我们激情洋溢近乎病态的议长阁下,他完全沉浸在了自我制造出来的信念必胜的白日梦里,将自己看作了一个为民主殉身的悲剧英雄,却连特留尼西特一半的民众煽动力都不及,在正常人看来真是有点令人作呕的表演。”
聚会上已没剩下多少正常人了。列贝罗平时极欠缺感x_ing的演讲此时却成功地搅乱了一拨人昏昏噩噩的心智。坚持抵抗与主张投降的人分成了两派,眼看就要发展为无可收拾的纷乱——“政客就是无论在哪个时候都能积极参与派别之争的生物,哪怕在坟墓里也不外如是。”有人曾根据此事夸张地讽刺道。
警备士兵上膛的子弹已然对准那些快要冲出警戒线的“勇士”。
“不准开枪!”红发大公大声制止了警备队的动作,对着台下还在争论的“民主精英”平静地宣布,“假如各位还有疑虑,我愿意以己身留下来做人质,待各位确认自己的安全后再释放我。”
大厅安静了下来,人们仔细咀嚼着大公的话。
“格林·菲斯上校!”红发大公叫着亲卫队长。
“是!”
“你带着所有亲卫队员和警备兵力退至事务局外围,不得到我的命令不准踏入一步。”
“殿下!”格林·菲斯接到了平生最难以服从的指令。他怎么能把这个和善的年轻人独自留在这群不知进退的民主妄想者手中!如果大公出了事,他要怎么向爱戴大公的帝国人民交代,怎么向信任自己可以保护好大公的皇帝交代?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要为了这帮不值一提的人冒险,帝国军必胜就好了,同盟不识好歹是同盟的事,与大公一点关系都没有,一点责任都没有。他擦擦眼角的些微泪光,这次是真的一点也不管用了。
“格林·菲斯!”吉尔菲艾斯又叫了一遍,声音不大,温和的声线化为如山的沉重。
“他又叫了一遍我的姓名,使我觉得,那时如果不接受大公的命令,我就成了一个有愧于历史的千古罪人。而当时的形势也的确再容不得拖延了。”格林·菲斯年老时无比感慨地唏嘘道。
格林·菲斯万分不甘地带着所有亲卫队和警备队员退下去了,不过在这之前他也对着那帮“不值一提的人”放出了狠话,“大公是为了救你们这些愚蠢的人才这么做的,虽然我一点也不认为你们有什么值得人救的价值!大公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什么叛变全是你们自己的狂妄的想象,至少殿下从未明确地表示要背叛皇帝陛下,自己被自己的想象骗了,不要将责任推到别人头上!但是大公殿下亲口说会确保你们的安全,他就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如果有人胆敢伤害大公殿下一根毛发,我发誓这里的所有人一个也不会完整地走出去!”
吉尔菲艾斯有些无奈地苦笑着目送亲卫队长含泪退出去。如果能够不在乎多流多少血的话,那自己到今天为止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转而见到副官芬梅尔发白的脸孔,他轻轻对这个一向谨小慎微的属下说,“芬梅尔,你也退下去吧。”
“可是,殿下……”芬梅尔不知是释然还是失望,一秒钟之前他还担心会留在这里陪着一直对自己没好感的年轻上司死在民主者的手中。
“既然这么想走,勉强留下来反而碍事。对了,把肯拉特也带走。他还在偏厅里。”吉尔菲艾斯淡淡说。
察觉到了那清淡的语气中异乎寻常的分量,芬梅尔唯有遵命。
于是,新帝国的红发大公只身处在了一群虎视眈眈的民主分子中间。
主战派与主降派的人数比例呈现了大幅度的变化,希望投降的人占了多数,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为自己的信念而牺牲的勇气。
吉尔菲艾斯仍然维持着完美的礼节,转向列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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