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意道:“你真冤枉你二哥了,他什么也没说,我是听部门里的人私下里议论。你二哥对荒山君有没有偏见我不知道,我倒是觉得你对你二哥挺有偏见。”
每次和曲悦聊天,曲悦提起曲宋来就得先翻一个白眼,从来也没说过曲宋一句好话,“其实你二哥很疼你的,每年你生日都要问问陆叔叔,八岁的女孩儿喜欢什么,九岁的喜欢什么,十岁的喜欢什么……”
曲悦喝了口茶,道:“但他连根鸟毛都没送给我。”
谢无意哑巴了下:“可他真的准备了,包括你在九荒山那三年,不在家,他都有准备。”
曲悦放下杯子,无奈的一摊手:“但是呢,他觉得我大哥不靠谱,他才是我们的大哥,自然就得承担起长兄如父的责任,送了礼物给我,表现出对我的疼爱,担心我会恃宠生娇,不怕他了,他便管不住我了,所以他思来想去,还是不要送了吧。”
谢无意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看来师妹心里非常清楚。”
“那当然了。”曲悦还真是一提起他就要翻个白眼,“除了我爹,我和二哥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知道曲宋是这样的心理,曲悦自然也不去和他多亲近了,否则等他稍后想想,觉得自己没了威势,愈发会端架子。
这样一想,曲悦禁不住想起了母亲,会不会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冷情。只是因为不熟,揣测不到她的想法而已。
毕竟分别时母亲说过,父亲最后的命劫,她会想办法。
曲悦心里稍稍有了点安慰,目光下移,继续看戏台子上的表演。
待到晌午时分,今日的演出告一段落,那叫做弥殷的男剑修谢幕之后,便匆匆离去。
他在林间有一处竹屋,尚未走到时,脚步慢慢停下:“出来。”
倏地,凭空落下几道黑影,影子落地化为黑袍人。一个个带着面具,但头上长角,是妖修。
“弥公子,我家妖主有请。”
“不去。”
“你还不曾问,我家妖主是哪一位。”
“不必问,是哪一位我也不去。”
弥殷抬步继续往前走,就听那妖修的头头喝道:“少给脸不要脸!”
示意手下去绑人。
那些妖修立即抛出一张捕鱼用的网子,试图将弥殷给兜走。
但网子尚未触碰到弥殷,便被他周身突然爆发出的凌厉剑光绞成碎片。
一众妖修惊怔,明白他遮掩修为了!
一刹那纠结是跪下求饶,还是撒腿就跑!
弥殷此时的表情,可没有在戏台子上生动,冷冰冰地瞥了他们一眼。
眸中似有剑气,激射而出,血水从妖修面具下流出来。
妖修倒是想惨叫,却叫不出来,直接倒地化为一滩血水。
弥殷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多远,再次停下:“出来。”
这次的语气没有那么严厉,因为追踪他的人,身上没有戾气,应不是坏人。
且这一男一女,方才在楼里看过他的戏。
“弥前辈。”扯掉隐身斗篷,曲悦和谢无意走了出来,拱手请安。
“两位自从出了茶楼,就一直跟着我,能跟上我,你们绝非普通人,莫非也是隐藏了修为?”弥殷打量着他们。
谢无意指了指他的肩头,有着零星的乳白色粉末,落在他的白衣上,几乎没有任何的色差。
弥殷用手指捻了一点,感知不出是什么物质,心道即使没有隐藏修为,这两人也不简单,他不想多惹麻烦,客客气气:“无论你们找我何事,都请回吧,我不过是个戏子而已,除了演戏,旁的什么也没有兴趣。”
曲悦踩着落叶上前一步:“晚辈只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问前辈,您修为如此之高,为何要做戏子呢?”
弥殷:“爱好。”
曲悦莞尔:“前辈可曾听过,在上古年间,有一个剑修门派叫做入我剑门?”
弥殷表情未变,轻轻眨了眨眼:“略有耳闻。”
曲悦再道:“这入我剑门有位拥有天工血脉的老祖,打造了十二把神剑,修炼起来十分的折磨人。其中一柄剑名为天恸剑,剑主需要收集眼泪来洗剑,此剑才能不断进阶,而且,还得是旁人为剑主流下的具有真情实感的眼泪……”
曲悦怀疑,弥殷就是天恸剑的剑主。
他年纪不算大,谢无意说他骨龄不足八百岁,可他组建一个话剧团,整天忙着四处演戏,居然还能修剑修到九品,只能说演戏便是他修行的一种方式。
试问这世间,修炼什么剑法,需要依靠如此奇葩的方式呢?
曲悦仅仅能够想到的,只有入我剑门的那十二柄坑爹剑。
而且根据她打听来的消息,弥殷演出的这些话本子,都是些血虐男主的桥段,很容易引人为他落泪。
曲悦猜,应是天恸剑。
弥殷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不承认也没否认:“无论我修的何种剑,我只想知道,姑娘追上来做什么?”
他的回答,在曲悦看来,基本上已经是承认了。
曲悦微笑拱手:“因为好奇呀,晚辈的三哥,修的乃是天贤剑,而晚辈有一位学生,修的则是天残剑。还有一位关系较好的前辈,修的是天坑……哦不,天伤剑。在此之前,晚辈还曾领教过天怒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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