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我没有给她们为难,让宝儿也签了份合同,便让她们住下了。
四月份公司要在各个高校举办招聘会,这种事本来是人事部负责的,但是大经理说近几年公司引进的高材生严重不足,很影响我们在市场上同别家的竞争力,于是让选派一个经验丰富又能言善辩的老将跟着人事部一起去,多忽悠点儿高材生回来。
他这么一说,整个部门的目光一致投向我,毫无悬念。
招聘会连开了两天。第一天我按着大经理的要求,把公司夸了又夸,并结合自己的经历告诉大家来我们公司确实“钱途无量”,果然吸引了不少高材生投简历。第二天来的学生已经不多,我便不再宣讲,让人事部该发传单发传单,自己在一边躲清闲。
倏地,从攒动的人头里瞥见一张熟悉的脸,她小小的个子,正掂着脚尖往各个招聘窗口东张西望。我和旁边同事打了招呼,溜出去。
“你不是跑这里找兼职的吧?”我转到宝儿身后,凑近她耳边问道。
小丫头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转过身大睁着眼睛看着我。
我想她可能在琢磨某个对我的称呼,好用来打招呼,但是想来想去想不知道什么称呼合适,所以露出一脸为难。
她的母亲比我长六七岁,我们都称她“唐姐”;我比她长十五六岁,照理说让人家叫“哥哥”就太不知羞了,但叫“叔叔”自己又很难接受。
我虽然年纪大点儿,但是看起来并不像给这么大姑娘做叔叔的人啊!
我们两个互相看着对方,良久,我叹了口气,说:“你别为难了,就叫我叔吧!”
“啊?”她微微张嘴,脸上有点惊诧,有点羞涩,最后还是从善如流地叫了我一声:“海誉……叔……”
我问:“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她笑笑说:“路过进来看看,感受一下氛围。”
我看看表,已经到午饭时间,于是邀请她:“中午有时间吗?叔请你吃饭。”
她点点头,说:“我请吧。”
我知道她是想感谢我租房子给她住,便没有拒绝。当然不会让她破费太多,我提议去食堂,一人点了碗面。
我大大吸了口面条,笑着说:“外面的口味都不地道,没你妈妈做得好吃。”
她笑起来,脸上露出浅浅两个酒窝,很迷人。
我问她:“你每天从浦东跑来跑去的,不累吗?”
她摇头:“坐地铁挺方便的,况且我兼职的地方就在浦东。”
“那每天起得可够早。”
从前我也过这种东奔西跑讨生活的日子,冬天的时候天没亮就要挤地铁,十分理解其中艰辛。
她淡淡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们沉默地吃着面条,过了一会儿,她踌躇说:“海誉……叔……我做兼职的事,你能别和我妈提吗?”
“怎么?怕她担心?”
她羞赧地点点头。
“行啊,你贿赂贿赂我,我得了好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6章
最近很畏惧过周末。
以前一个人,裹着被子能睡一天;自从交了许薇这个女朋友,总被她拉去听什么音乐会。
说实话,我造诣有限,听听流行乐还行,音乐会……不太能欣赏来,每次总是情不自禁睡觉。所以会造成这种局面:不去,她不开心;去了,她也不开心。
“明天加班吗?”下班送许薇回家,路上她随口问道。我便知道又要有什么音乐会,心里苦不堪言。
“不加,但是晚上有个聚会。”我特意把聚会两个字咬重,表明这个聚会比较重要,希望许薇有所体谅,说:“那你白天在家好好休息吧!”
但许薇丝毫不领会:“哦,那就好。”她随意理了理头发,继续说,“海誉,还记得以前我和你提过,我的好朋友林汐落吗?”
“嗯。”我点头,大约记得许薇说起过这个人,从小一起在弄堂长大的伙伴,其他的没什么印象。
“她回国了,明天中午我想请她吃个饭,你和我一起去吧。”
“啊?不妨碍你们闺蜜叙旧吗?”请客和睡觉,我当然首选后者。
“不妨碍,她想见见你。”
……
许薇说林汐落在国外吃腻了西餐,回来想吃点正宗的中餐,我提前订好一家中餐厅。然而周六早晨还是不可避免睡了个懒觉,导致后来去许薇家接她,再去餐厅竟然迟到。
林汐落已经在餐厅小坐了一会儿,喝着杯橙汁看杂志,见我们过去,笑着在许薇腰上掐了一下,不怀好意道:“你们昨晚折腾到几点啊,起这么晚!”
“别乱讲!”许薇捉住林汐落的手,嗔怒地瞪她一眼。
我假装看不懂她们闹什么,淡淡笑了下,招呼服务员过来点餐。
林汐落刚刚的玩笑不成功,识趣地把话题绕开,聊一聊她在国外的境况,又聊到她们小时候的事。我插不上话,安静坐着吃东西。偶尔被记起来,开个玩笑,我才和她们说几句。
下午许薇和林汐落约了逛街,我如获大赦,找谢磊和褚成打桌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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