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一愣,是啊,凭什么呢?他们还有什么呢?
“公子若能出手相救,秦风……秦风自今日起,侍奉公子左右,永世不离不叛!”秦风磕下头去,这是他唯一的筹码了。
君默宁和楚汉生相视一眼,倒是有些惊叹于这个叫秦风的年轻人对这个孩子的忠心。
秦风见他们没有拒绝,连磕三个头,喜道:“多谢主子!”
看着这个自说自话把自己给卖了还异常开心的侍从,君默宁表示对他和那个孩子之间的故事还是有点兴趣的。他在床边坐下,身
后的伤传来钝钝的痛楚,这更加坚定了要和刑部作对的心思。
男孩依旧沉沉睡着,君默宁俯下身去却说道:“我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你听好,想死很简单,我马上就成全你,可不许反悔哦
。”
也不见如何动作,只是有一点银光闪过,男孩突然就睁大了眼睛拱起身子。
“说句‘我不想死’我就给你取针。”君默宁站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开始在床上挣扎的男孩。
“啊……啊……哈……”男孩嘶声叫着,嗓音嘶哑,难听至极。甚至有好几次,他都试图闭上嘴巴,奈何身体里传出的陌生的痛楚
让他不得不出声。
“少爷……”秦风跪在一边,心痛得无以复加。他知道为什么在翻来覆去的痛楚中男孩依然不敢放肆大叫,因为曾经的记忆告诉他
,那样做了只会更痛。
剧烈的痛楚弥漫全身,他紧紧地抓着床单,小小的手上青筋暴突,手指都几乎折断。这不是他以前所受过的苦,挨过的痛,这就
是‘死’吗?原来真正的‘死去’是可以痛成这样!男孩绝望的脸上布满了汗水,是不是有人说过可以‘不死’,可是,痛成这样,只有
死才能解脱吧……
君默宁都有些吃惊地看着辗转反侧的男孩突然放弃了所有挣扎,任自己平躺在床板上,睁大的眼睛渐渐散去了光芒,除了还紧紧
抓着的床单显示痛楚并没有消失,整个人一片死寂。
他怎么做到的?
“少爷!少爷!”秦风站起身扑在床上,声声呼唤,字字泣血,“少爷,您不能放弃,少爷!不能啊……”转而又跪地抓住君默宁的
衣摆,求恳道,“主子,您救救他,您救救他!求您,秦风的命不要了,主子,您救……”
“聒噪!”君默宁甩开秦风,顺手又种下一点寒芒,冷声道,“不怕死的人我见多了,能受我三针不求饶的本三少还没见过,受住我
三针,想死我给你个痛快!”
“啊!”话音未落,男孩终于一声惨呼冲破天际,在宁静深沉的夜里,刺入心肺。
天光乍现的时候,连君默宁都有一种心力交瘁的疲累感,看着床上的男孩沉沉睡着,也不太敢相信他居然熬到差点就种了第三根
银针。
早年横行京城的君三少曾经拿一个杀人如麻的死刑犯试过这种针刑,那个号称面对任何酷刑都不会屈服的大块头,也仅仅熬到第
三根银针种下的那一刻就招出了所有的一切。当然,自此之后,刑部的那帮人对君三少的敬佩、畏惧再次被硬生生提高了好几个
等级。
谁也想不到就在今晚,居然有一个未满十岁的‘好汉’,也生生熬过了两根?
君默宁一面慨叹江山代有才人出的同时,也好奇这个孩子是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有如此绝望的死志。
楚汉生帮着秦风料理了伤口,自去服侍君默宁休息,熬药的时候还多熬了两盅。他和君默宁都来自异世,那个文明高度发达的年
代,人命是重中之重。即便是纵横东海的默军充满了杀戮的生活,也从来没有随意伤害和杀害普通人的事情。所以,面对这一对
半夜求救的主仆,楚汉生本能地给予了同情和帮助。
第二天早上,君默宁同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楚汉生一起去看情况。
一见他们进来,秦风忙从床沿上站起,端端正正地跪地叩头道:“奴才秦风,见过主子,见过楚爷。奴才……谢主子救了少爷,
从今日起,奴才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
君默宁不置可否地坐在床沿上给男孩把脉,发现除了虚弱,基本已经正常。
楚汉生在椅子上铺上了厚厚的棉毯,君默宁移步坐下,秦风挪动膝盖,朝他跪着。
秦风的年纪并不大,整理干净以后也是清清秀秀的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此刻低眉垂首地跪着,口口声声称自己‘奴才’,也没显
得太过于卑微和低贱。
“秦风是吧?”君默宁的语气并不善意,“真真好算计,昨夜听到我们轻轻松松忽悠了刑部的人,便想着怎么样才能留下来?把自己
卖了,又救了人,又有了落脚之地,这笔买卖当真合算。”
“主子……”秦风满脸惊骇。
“别忙着叫主子,”君默宁继续道,“先说清楚你和他身份,三少爷我不做冤大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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