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为他做的一切。失落心痛之余回到她身边,却不想金丹反噬发作。他本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竟还是避无可避的让她看了个完全。他在心里笑了笑,曾经她在天界便敢扒他衣服看伤疤,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已然被她全看了去,也不差这一回。索性趁着反噬再与她亲近些,日后她再想抵赖,却是不行了。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寒气已被尽数吸出,于他而言却仿佛半个世纪。好想时光就此停下,他们之间,再无仇恨隔阂,只有亲密无间。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未必有理想那般美好。骤然的唇分让他觉得异常失落,尽管他早在寒气被吸到一半的时候便可以睁开眼,考虑到她此刻是个毫无仙家记忆的凡人,与自己也不太相熟,为避免她尴尬,他选择装睡。当然,在天界时,她曾多次用这样的方式给他喂药,他早已习惯,不再晓得尴尬为何物。反正从前也装过病,以自己的修为,她身为神之时尚看不穿,何况此刻她只是个凡人。
“不知怎的,这寒气与他而言是个祸害,于我却是大补。”锦觅的头脑有些发昏,她看向鎏英“好累,我先去休息一下,姑娘请便。”
鎏英点点头,却在下一刻看见一点火红的光芒闪过,锦觅身子一软,便要倒下。然,她却没与地面来场亲密接触,而是倒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原来凤兄早就醒了,不过是在等这一幕。凤兄真是沉得住气,换做鎏英,恐怕早就睁开眼了。”鎏英看着旭凤,一脸揶揄。
“如今她只是个凡人,又被这村中人奉为我的使者。村中人不知我的身份,若发觉今日之事,想必会令她清誉受损。况且,既然她与我有关,自然是不能弱了我的名头。”他将锦觅抱起,放到他先前趟过的床上,“我暂时,还不想让我的身份人尽皆知。”
“好好好,凤兄考虑周到,鎏英愧不能及。”她一脸笑意,却突然凝重,“只是,凤兄如今与锦觅如此亲密,若是穗禾知道,恐怕又要生出一些事端。”
“我已将她支去花界借粮。花界如今对天界和魔界都极为不满,穗禾想要让花界继续为鸟族供粮,实非易事。魔界一日,凡界一年。我亏欠了锦觅太多,如今杀害前水神与风神的凶手尚未找到,我心下有疑,暂时不动穗禾。若是她真做出什么六界不容之事,就算我有心看在她护我形魄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也会有人想杀她。”他轻轻抚摸锦觅的头,“如今我暂时不想离开这里,还要辛苦你回到魔界替我留意穗禾的动向。我能将她支开,却不能保证能支开多久。”
“那凤兄保重,鎏英就此告辞。”她瞥了一眼锦觅,“若那穗禾回到魔界,鎏英会第一时间通知凤兄。”言罢,她化作一缕紫色的光,消失在房间中。
终于,房间里只剩下他与锦觅。在他看来,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于她而言,却已逝去几月的光阴。她如今不识自己,却不妨她记得自己曾于她丧父之时宽慰于她。听闻昔日润玉罚她下界时并未给她安排命格,让她跟随天命。只是,恐怕他润玉未曾想到,天命到底是站在他旭凤这一边的。他是天帝,自然不会当着众臣的面亲自下来寻她,同为一界之主,自己却可以。
他能够想明白她为何在吸收了如此多的寒气后疲乏困顿,不过是需要时间消化罢了。她的真身是霜花,尽管现在她受困于凡人ròu_tǐ凡胎中,却丝毫不影响她喜寒这一特性。有她在身边,自己这反噬,便不足为虑。不过,自己似乎该感谢润玉,在金丹上动了手脚。不曾想锦觅决绝下界,原本害他的寒气,已变为她最好的良药。
不由得想起那一世凡界,也是有人自作聪明想害他,却不想她那时已对自己种下情根。原本致命的剧毒,到他手上却变为疗伤的良药。
似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似那时那般心贴着心了。那时的他,心悦于她,她亦是心悦于他。虽最后她并未等到大婚,自己依旧娶了她。现下想来,是自己不允她在凡间受爱别离之苦,却不想,到头来还是苦了自己。
他们错过了太多岁月,从前她不知爱为何物,自己也未曾真正试着了解她。如今只盼余生能得她相伴左右。她失了色彩,他便做她的眼,就这么平淡的度过这漫长的一生。
他用术法改变了自己的相貌,只让她一人见他真容。顶着这与他们信仰中的火神一模一样的脸固然好,可如今,他只想让她一个人看。
第8章 以梦为引,鸦鸦再现
约摸正午时分,锦觅才幽幽从沉睡中醒来。这一觉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曾经,她已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会从噩梦中惊醒。
有时梦中,是熊熊燃烧的火,以及爹爹的挣扎,还有一个冷眼旁观的人。她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却能看清那火的色彩,那火红通通一片,其中隐约有红莲浮动。尽管她现在不辨五色,她依旧能感觉到那火与普通的火不同。
有时梦中,是她身披嫁衣,嫁与一个她现下根本不识的人。有人前来抢婚,她却执一柄冰刃,将他一刀毙命。她能感受到自己对抢婚之人的感情,明白那是她心仪之人,却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为何会走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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