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冉的父母虽说在他小时候就离了婚,他逃到北京之后,与父母也没有什么联系了,但那毕竟是他亲生父母啊,他们现在还都住在那个小县城里。
沈宜修!陈冉气得猛抓自己的头发,他明白了,他是高估了自己在沈宜修心中的分量,却也低估了沈宜修这个混蛋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和一切都必须在他掌握的控制欲。他陈冉是沈宜修的私有财产,未经允许,怎么能说走就走?
陈冉的意志几乎崩溃,沈宜修给他看的,都是他在意的东西,他以为自己在这世间一无所有,却终于还是有所牵挂的,只要他还有牵挂,沈宜修就是必赢的。
他没法入睡,也没法吃饭,唯一的念想就是沈宜修肯定还没找到他,没找到就找吧,他就算死也肯定不会主动回去的。
第六天同一时间,沈宜修已经连牵强的文字都懒的配了,直接在微博上甩了一张莫名其妙的照片,昏暗的楼道,斑驳的白墙,破旧的房门……那就是在他的门外拍的。
陈冉害怕了,他觉得自己甚至听见了拍这张照片的人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恐惧像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紧紧抓住他不堪重负的心脏,让他脊背发凉,手脚冰冷,痛不欲生。
陈冉用最后的意志,强迫自己收拾东西,他把这两天的租金放在桌上,给房东发了短信,立刻出了门。
他在冬天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像个孤魂野鬼。他感到有双眼睛在时刻盯着自己,自己就像个笨拙的小孩,玩捉迷藏的时候只蒙住了脸就以为全世界都看不见他,而在那双无所不在的眼睛里,他就像个笑话。
到最后他快被冻得没知觉了,苦涩而自嘲地想想,就算死也别冻死啊,一健康男子北京深夜街头被冻死,这新闻多么不和谐,他不能给祖国首都拖后腿啊。
陈冉想着想着竟然笑了,他觉得自己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他随便找了个小旅馆睡了一夜,撑到第七天晚上,已经麻木了。他在街边找吃的,经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他把手机掏出来扔进去了,爱怎样怎样吧,他破罐子破摔了,愿意把我抓回去就抓回去,我不会再被你牵着鼻子当猴耍了。
……
“老板,他把手机扔了……”沈宜修坐在丁香公寓的房子里,漠然听着手下打来的电话。
“那就把你的手机拿给他看。”他冷厉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到手下的耳朵里,手下觉得自己的半边身子都快给冻僵了。
沈宜修挂断电话,英俊深邃的面孔隐在落地灯的光影之中,阴晴不定。他放在沙发上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怎么敢?就这样不告而别?!在重庆的时候,他还和自己亲密无间,甚至甜蜜蜜的撒娇,这是在把他当成傻子一样愚弄吗?!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沈宜修一怔,烦躁地抓起手机,是林亦晖打来的。
“我的亲弟弟!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你刚才发的那是什么玩意?这几天发的那都是什么鬼?你看下面的评论了吗?好点的说是你被盗号了,黑子们都在说你是不是精神分裂了!你赶紧把那些莫名其妙的微博删了行不行!”林亦晖气急败坏吼道。
“很快就会删,你再他妈烦我,我连你一起删!”沈宜修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危险。
那边林亦晖顿住了,半晌压着火气道:“你要是真舍不得他,让人把他拎回来不就得了?这是干嘛?”
沈宜修深吸一口气,对着手机一字一字道:“我不仅要让他回来,还要让他再也不敢离开我身边!”
☆、回家
陈冉把手机丢掉之后反而轻松了,他在小餐馆里点了份面,服务员在给他送餐来的时候,还给他送来了一个手机,并告诉他饭钱已经结过了。
陈冉低头看着桌面上那个手机,宿命般地想,其实真的无所谓了,只要沈宜修想,他分分钟可以把自己抓回去,同样的,只要他想,自己早晚也都会“主动”回去的。
威胁这种事情,实质并不是你会怎么做,而是你有怎么做的能力。
沈宜修新发的微博图片是一本书,英国悬疑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十个小印第安人》,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沈宜修坐在酒店房间的单人沙发里看过的。这本书还有个名字,叫做《无人生还》。
“有人说,你所担心的事情99都不会发生,但是还有1呢?回家吧。”沈宜修写道。
陈冉慢慢站起身,挺起胸膛,大步走出餐厅,打车直接回了丁香公寓。
就像第一次那样,沈宜修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一边看书一边等着他“主动”把自己献给他,这次也一样,他一定坐在丁香公寓,同样气定神闲地等着他“主动回家”。
他怎么就差点喜欢上这个衣冠qín_shòu了?不过还好,只是“差点”。
……
陈冉回到丁香公寓的时候,沈宜修正坐在沙发上姿态优雅地看书,听见他进门的声音,沈宜修眼皮都没抬,随口问:“回来了?”就好像在问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正点回家的寻常伴侣一样。
陈冉没说话,脱了外套换了鞋子,把行李箱丢在一边。
“还没吃饭吧?”沈宜修放下书,轻松地站起来:“我做了沙拉和意面,随便吃点吧。我妈总跟我说,‘出门的饺子回家的面’,回来吃个面也挺应景的。”说着就转身进了厨房去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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