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灏闭上双眼仍一声不吭。
杨小迷松了口气,欲上前再接再历,结果赵灏却突然怒目圆睁,大喝一声道:“满口胡言!”
赵灏气冲冲的伸出手指,那尖尖的长指甲钻进杨小迷的鼻孔:“撒谎!你幼时随父进京都面圣,朕那时还未登基!胆大包天,竟敢欺君妄上,今日让你尝尝凤指刺心!”
说完,那指甲突然变的尖长,直刺鼻孔内部,疼的杨小迷眼泪直流。
杨小迷吓得连连后仰,他紧紧抱住对方的双手,颤抖着柔声道:“我说的是……先皇身边的你啊……”
赵灏愣了一下,又慢慢地放开了手。
杨小迷几近虚脱,他抓紧对方的手不放,厚着脸皮温柔的在赵灏耳边低语:“一见灏儿误终身啊!人人都道你是九五至尊,只有我当你是个要人命的狐狸精!每天晚上人家都想的你睡不着呢……谁让你长的那么美,美的勾人心魂,艳的要人精髓,媚的生生让人七魂少了六魄……我总是骂你,骂你这个小没心肝的,从不知这世间还有人如此爱恋着你,平白让我饱受相思之苦,日夜折磨……”
赵灏的脸竟然悄悄红了起来,他一把推开杨小迷,指着他冷冷的道:“你既然如此仰慕朕,那就阉割了吧!朕身边的近臣均是如此!”
说完,一口烈火就喷向了杨小迷的裤子!
杨小迷吓得一捂裤裆打个滚儿躲开,急切地道:“灏儿,你果真是个没良心的!你怎能将我和他人相比!我这个地方……是最最最疼爱你之处……没了它,我该如何去爱你……”
杨小迷羞答答的低下头,冷汗一滴滴直流。
“呵!莫怪朕不懂,这是世间造孽之根源!除了倒落得干净!”
赵灏慢慢走到沙丘上,抬头仰望天空,银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层层飘起的纱衣显得他无比的落莫和哀伤。
又见桐花发旧枝,一楼烟雨暮凄凄。
凭阑惆怅人谁会,不觉潸然泪眼低。
他拥有整个天下,却不能拥有完整的身体,他拥有强大的异能,却没有人真心相爱,他有万千子民,却夜里孤枕难眠……
世人皆怕孤独,要说世上哪类人最孤独,那就是帝王。
他十五岁登基,俯望苍生的时候,所有人不得不跪下。
他十六岁开始玩心机,十九岁清除国内势力,二十岁开始收回军权,明明很辛苦的事情,却没有谁去赞扬,反而说这是命啊!
他要防着朝臣、防着皇兄、防着太监、防着宫女……,稍有不慎,就会出现结党营私的失控局面。皇帝们可以相信所有人,可很多人为了心中的yù_wàng却试图取而代之。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有选择不相信任何人,自己坐在龙椅上独自“享受”孤独。
这天下到底是不是他的天下?有臣子说: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若无百姓,何来天子?若无社稷,何来主君?战士在前方浴血奋战,你远在京城,只为了一念猜疑就挥下屠刀。在陛下的心中,恐怕只有巍巍皇权,又何曾有过天下?
赵灏苦笑,并非朕生来无情,只要坐在这把龙椅上,人自然是会变的。皇帝比任何人都需要天伦之乐,朋友之情,可他却永远也得不到……
他赵灏在这二十多年的年华中,无人敢接近,更无人敢触碰,他一生最恨情爱,却没想情爱滋味竟如此销魂蚀骨……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赵灏挑起了嘴角:“杨小迷,不如朕在宫里给你安排个东宫之位可好?”
天地空寂,久久无人回应,赵灏转过身,只见苍茫的大漠中空无一人,那杨小迷早已不知所踪。
赵灏仰天大笑,发出凄凉的哭声。
☆、一百四十四
青鸾孝元帝安乐七年,也是螭国停止进攻青鸾后的第三年,时值二月初春。
流沙河北岸阳水县的古沧渡头扰攘一片,驴鸣马嘶,夹着人声车声,这几日天候乍寒乍暖,流沙河先是解了冻,到这日北风一刮,又下起大雪来,河水重又凝冰。水面既不能渡船,冰上又不能行车,许多要渡河南下的客人都给阻有古沧渡口,无法启程。古沧渡上虽有几家客店,但北来行旅源源不绝,不到半天,早已住得满了,后来的客商再也无处可以住宿。
阳水县上最大的一家客店叫作同福老店,取的是好运过渡的彩头。这家客店客舍宽大,找不到客店的商客便都涌来了,因此更是分外拥挤。掌柜的费尽唇舌,每一间房中都塞满了三四个人,余下的二十来人实在无可安置,只得都在大堂上围坐。店伙搬开桌椅,在堂上生了一堆大火。门外北风呼啸,寒风夹雪,从门缝中挤将进来,吹得火堆时旺时暗。众客人看来明日多半仍不能成行,眉间心头,均含愁意。
众人围坐在火堆之旁,听着门外风声呼呼,一时都无睡意。
一个青阳口音的汉子说道:“这天气真是折磨人,一会儿解冻,一会儿结冰,老天爷可真不给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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