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赶到平民区时,大多数幸存的居民已经被巡逻的骑士小队疏散了,只有住在街道深处的一小部分,因为中间隔了被不死生物霸占的街道,所以暂时无法救援。
原本喧闹而不失秩序的平民区现在一片狼藉,他们面前的街道上只有麻木而无自主意识的低等不死生物在行走,从随处可见的血迹可以看出,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令人猝不及防的屠杀。
“最初发现不死生物的位置是哪里?”任由汉普顿指挥开路的骑士将那几具活尸解决掉,弗拉西斯皱着眉问冯纳,“它们不像是被一个个被亡灵法师转化的,倒像是……”
倒像是人类被传染了瘟疫般的诅咒,然后一环环地传染扩散而成。这些活尸是最低等的不死生物,连普通的青壮年男性都能抵挡它们的攻击,要造成这么大的骚乱,肯定还有其他高级的不死生物存在。
冯纳报出了一个大致的区域:“就在那一带,据说是有房子突然冒出黑气,接触到黑气的人都变成了这样,很多平民被它们袭击受伤,伤口也是黑色的。”
“……我知道了。”
弗拉西斯和汉普顿对视了一眼,他明白,自己最坏的预感成真了。
从冯纳突然赶回圣殿向他们报告了平民区的情况起,强烈的不安就一直笼罩在他的心头。而现在,让他担忧的事情终于成为了现实——最初发现不死生物的位置,和先前莱因留给他的地址几乎一模一样。
那些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很快被骑士们清理干净,汉普顿和弗拉西斯留下增援的骑士队伍在原地把守,自己带着一小队骑士向那片区域前进。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莱因的家,路上遇到的不死生物也变得越来越强,甚至开始出现普通骑士也难以应付的怨灵。
这很不寻常,因为被袭击身亡的平民不太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积攒大量怨气,怨灵的形成条件无法满足。既然是这样,那么可能的解释就只剩下一个了,这些怨气都是从“传染”的源头带出来的。
弗拉西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汉普顿,后者点点头,顿了顿,然后低声问:“你觉得‘传染’的起源会是莱因吗?”
“我不确定,因为在我送他离开圣殿时,他身上一点异常也没有。”弗拉西斯皱着眉回忆道,“他拒绝了我为他介绍工作的建议,还让我替他感谢你……看起来很正常,至少我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汉普顿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为什么要感谢我?我什么也没做。”
“可是他说你也提议为他介绍工作……”弗拉西斯说到一半,然后在汉普顿疑惑的目光里同样疑惑地停了下来,“难道你没有?”
“当然没有,我只去看过他一次,就是遇到你的那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去过。”汉普顿挑了挑眉,“他为什么要对你说谎?”
弗拉西斯当然不知道莱因为什么要说谎,但他现在知道了,原来莱因离开圣殿的时候并不是没有异常——或者说,他有可能从一开始就不平常。
他随手打出一道净化术,消灭了扑向自己的一个亡灵,然后被街道拐角方向的亡灵气息吸引了目光。
“小心。”他举起一只手示意骑士们暂时不要前进,然后和汉普顿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戒备。
那里有一只高阶不死生物,却不知为什么没有攻击他们,甚至没有任何行动,就像站在街角窥视着他们,等待他们的到来一般。隔着一堵墙,弗拉西斯看不清它被包裹在黑雾斗篷下的样貌,却莫名地觉得它的气息有些熟悉。
他对各种元素的敏感度都很高,辨认气息很少出错,既然他会感觉熟悉,那么他肯定和对方见过至少一面。所以,对于对方的身份——或者说生前的身份,他已经大致有猜测了。
“……莱因,是你吗?”
那个包裹在黑雾斗篷里的身影缓缓从拐角后走了出来,它的手上提着一把滴着血的灰白色匕首,和刺杀阿尔维拉的那把几乎一模一样。弗拉西斯只看了一眼就能肯定,它们出自同一个工匠之手。
它动作缓慢地抬起手,把自己的兜帽拉了下来,露出一张惨白却仍然清秀的脸来。如果忽略脸色,它看起来仍然像个普通人类,但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已经完全转化成了暗红色,像缓缓流动的粘稠血液,看起来疯狂又骇人。这个动作让它露出了一小截毫无血色的手臂,弗拉西斯留意到它的手臂上有针线缝补的痕迹,应该是暴力撕扯后被人重新修补了肢体。
“您是来看望我的吗?fǎ_lún纳德阁下。”莱因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也许应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您来得比约定好的时间早了,我还没有做好接待您的准备呢。”
弗拉西斯还没有回答他,汉普顿先开口了。
“莱因,你觉得我们是来做客的?”
虽然它会说话,但汉普顿看它的眼神和看一具尸体没什么不同。他显然不准备跟莱因多说,但没能立刻做出攻击,因为他握着圣枪的手刚一抬起就被弗拉西斯按住了:“等等。”
弗拉西斯制止了汉普顿举枪的动作,但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仍然在“微笑”的莱因。只经过简单的思考,他就利落地从马上跳了下来,落到了和对方同样高度的地面上。
“你一直在期待我到你家做客吗?那我们现在过去?”
“弗拉西斯!”汉普顿没想到他会放弃高度优势,甚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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