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这会哪里有心情考虑这是花还是草,更别提思考皇帝是有多看重自己,他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以完此劫。但思前想后,此时不管做出什么样的行径举动,都只摆着一条死路罢了。
“姑姑,可有什么法子不用侍寝。”胤禩用低到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再怎么样的谨慎小心,也抵不过即将失节的事大,胤禩决定还是开口求助。
方若听了,正给主子浇水的手哗啦一抖,赶紧用更低的声音回道,“小主,您这是怎么了,皇上的恩宠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呀,您可不能此时怯场起来呀。”
胤禩把身体往下坐了坐,让热水浸没脖颈,心想:爷这哪里是怯场,爷现在简直想死,难道今日真的就是爷的死期吗?胤禩的脑中已经瞬间演绎了无数种和雍正扭打撕扯的画面,但无论是哪种自己的情状都好看不到哪去。他甚至悲愤的想着,当自己被拖出去打死时,希望皇帝四哥能赏他穿件体面衣服就算不错了。
“姑姑,小主可妥帖了?”门口的太监已经催了,外面那两位侍候的姑姑也不得不过问一二。
方若只能再度晓以利害,“小主,这送进了养心殿的妃嫔,若是被送了回去,这辈子恐怕就算完了。”
胤禩心想,爷正想就这么完了呢,宁愿一辈子糟了皇帝厌弃,也好过在老四身下承欢。
方若见胤禩神情微愠,却也来不及再劝什么,只能回复了外面姑姑说,“这就好了”。然后再度附在胤禩耳边确认道,“这几日奴婢教导小主的事,可都还记得?”
“记得。”胤禩腹诽着,不仅记得,爷也是实干过的,只是那会爷是做男人的功课。
总而言之,这个当口是无法托辞了,胤禩只能任由方若扶起自己,并擦拭干净。然后被外间的两位姑姑用一副宽大的火红锦被紧紧裹了,如同一个春卷。随后便进来两位太监,一头一尾扛起,顺着穿堂过去,直奔皇帝寝殿。
这“卷春卷”的情趣,八成是皇帝独享的,即便是曾贵为亲王的胤禩也是无福消受。却没料到有了今日,堂堂八贤王此刻化身为这被卷里的暖玉温香,被人扛上龙榻,以供圣主把玩。只肖这么一想,在被子里的胤禩,脸上就已羞愤得滴血一般。
就这么被人安置在床榻上,蒙在被里的胤禩紧紧抓住两侧的被子,生怕皇帝冷不丁的一把给他掀了。但听着太监脚步声远去许久,半天也没人来掀,胤禩便有些忍不住了,于是略微往上蹭了蹭露出眼睛。
这不露还好,一露出眼睛,可不是和正站在床边盯着自己看的皇帝对上眼了么。
当看到胤禛那黑洞洞的眼眸时,胤禩活生生地打了一个哆嗦。虽然这本就是皇帝寝殿,皇帝在这里出现是理所应当的,但老四不声不响也不知道站此看了多久,实在是可恶。
胤禛其实从太监把人扛进来的那刻就立在床畔,足足看了这卷锦被半盏茶的时间,心里竟有些踌躇。直到胤禩不安分的钻出了头,皇帝这才移了移身子。只见胤禩的眼神有一瞬间恍若受惊般闪动,随后却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动。胤禛的手一直背于身后,手指动了几次,最终才伸出手打算掀了锦被,却不料刚刚掀开一截便拉不动了。
胤禛微微用力,便觉得里面那人也更用力的扯住被子,那暴露出来的白嫩脖颈,乃至整个露出的肩膀都因用力而瑟瑟颤抖。
“大胆。”胤禛松了手,直接将被子扔在胤禩脸上。
脸被遮住之后,胤禩心里默念:快点送爷走。他记得碧月曾经提过前不久有过一个安答应正因为不合皇帝心意而被原封不动送回,爷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就在胤禩正在自我安抚的同时,只觉得身上忽地一重,似乎被扔了什么东西在身上,力道极重。随后就听见皇帝用极为烦躁的语气命令道,“换上这件,到前面来见朕。”然后便是一阵脚步渐远之声。
等了一会,胤禩听着周围没有声响,这才从被子中再度钻了出来。寝殿内不见半个人影,只有火烛摇摇曳曳映着明黄的帐子格外耀眼。而胤禩低头一看,扔在自己身上的却是一套石青色的朝服。
胤禩以往虽无需亲自穿衣,但毕竟对常穿衣物还是有些经验,很快便将中衣穿妥。再拿起补服一看,前后并两肩,共绣着五爪金龙四团,正是亲王的等级。
胤禩拿着衣服端看良久,已经大概猜出皇帝的心思,最终还是觉得有衣穿总是好的,便费了几分力气将周身穿戴整齐。
皇帝愤愤地回到西暖阁的暖塌上,照例看着奏折,但却一本也没有看完。干脆喝起茶来,却左等不见人来,右等还是不见一丁点动静,几番想要叫苏培盛过去瞧瞧,但都按捺住了,毕竟皇帝私心里不想让任何外人见到此番场景。
终于西暖阁的后穿堂上有了动静,胤禛眼眸倏地一缩,却很快放下茶杯,低头继续看起了奏折,仿佛如常。
很快,那个脚步声进了门,胤禛觉得这个答应倒是识趣得很,竟也不出声,于是眼也不抬直接命道,“走近点。”
胤禛感觉到那人停在了离软榻五六步远的地方,便继续开口道,“再近点”。
直到那身影近到足以挡住皇帝的烛光,胤禛才合上奏折,展眼一观。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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