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傍晚
自己是多不招人待见?流放三千里,还要连日启程。卿思披枷戴锁地站在囚笼里,心想也是,母妃死了,卿万里心里只有卿落,卿宸和卿落都巴不得自己早死,这世上还有谁会把自己当个人看?
罢了!根本不会有人在意自己!活着和死了也没区别了!卿思心灰意冷地干笑了两声。
夕阳已斜,把身影拉得长长的,在宫墙上拦腰折断。昔日宫墙内春风得意欢声笑语,今天墙外一无所有孤苦伶仃。真是可笑!
已经没有什么好想的。如果说还有心愿,现在卿思唯一的心愿,就是要看那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自相残杀不得好死!
将要启程之时,宫门内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卿思转头望去,厌恶地皱起眉头:“卿落?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来了?”
“三哥,何必这样说?”卿落抬起头,看着夕阳下孤独落寞的身影,心中不禁惆怅,“我只是来送送你罢了。”
“你少来猫哭耗子!”卿思狠狠瞪了他一眼,怒吼道,“我今天这副样子,不都是你害的吗!卿落,你那副假慈悲的样子还没装够啊!要不是你陷害我,我会落到这步田地吗!该进这笼子里的是你!该被流放的人是你!因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根本就是你!你们狼狈为奸,一个作恶一个黑白不分,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头上!你该死!你们都该死!”
“卿思!”卿落呵斥一声,又恢复了平静,“三哥,事已成定局,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吧。保重。”
“卿落,你别装了!我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等着……”卿思说话间,脚下车已缓缓向远处驶去,便扯着嗓子吼道,“哈哈哈……卿落你等着吧……你的下场会比我更惨!更惨!更惨!”
卿落站在原地,望着那拉得长长的孤独的影子,在夕阳下渐行渐远……
真的是亲兄弟吗?生命来自同一个父亲,可是从生命的开始,他对自己就从没有过感情,自己对他也至于如今冷漠收场。寻常人家的兄友弟恭,自己想做却永远的做不到。
不是今日分别三千里,心也早已隔了三千里。今生不会再相见了。不会了……
天章殿,夜
“你说什么?”卿万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喜欢梁易玄!你要去梁国?”
“是。”卿落点点头,起身跪在卿万里面前,“父皇,利欲熏心之下,争斗何时是尽头?三哥已经是血淋淋的教训了,落儿不想再看到任何人重蹈覆辙。落儿想离开这里,父子兄弟之间就不用再勾心斗角。希望这样父皇能省心,大哥也不用再费心机,这也是落儿的心愿。”
“落儿你在说什么啊?”卿万里皱起眉头,“我和你母亲谋划这些为了什么?我要你隐忍这么多年为了什么?如今一切刚刚开始转机,眼看你母亲所希望的都在眼前,而你都要弃如敝屣吗!”
“父皇……是落儿不好,辜负了父皇多年的苦心。但是落儿真的只想和他在一起。”卿落摇摇头,“别无所求。”
“你……”卿万里一手扶住额头,长叹一声,“你真是要气死我……”
“父皇,落儿感谢父皇的苦心,愧对母亲的期望。可是这么多年来,落儿就活在父皇的苦心,母亲的期望里,没有过过一天自己想要的生活。落儿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过的每一日都浑浑噩噩,听天由命任人摆布。
直到遇见他,落儿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落儿只想要一生陪他为他好——父皇对母亲不是这样吗?父皇为了对母亲的爱隐忍了这么多年,父皇一定知道这种感情,一定懂落儿现在的心情。
莫说一切近在眼前,便是已经在手中,落儿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一切和他在一起!父皇,如果是您您也会这么做,不是吗?”
“可梁易玄是个男人啊!”卿万里心里乱得像一团麻,这是什么事儿?期盼他君临天下妻妾成群子孙满堂——他倒好!竟然有断袖之癖!“再说,梁易玄?他真的喜欢你吗?”
“父皇。落儿喜欢他,也相信他喜欢落儿。”卿落殷切地看着卿万里,“落儿恳求父皇成全。”
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了!梁易玄那狗崽子对他做了什么?送出去一个好好的孩子,从回来就成了断袖!岂有此理!卿万里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一刀捅死梁易玄!
然而落儿的脾气有多倔,卿万里心里清楚。他认定的事,就算自己再阻止,就算狠狠教训他一千回,他也一定会去找那个梁易玄!
当下只能用缓兵之计先稳住他再说!卿万里假意点点头:“嗯,好。只要你和他在一起能高兴,父皇也不阻止你。不过如此草率行事父皇甚不放心,这样吧,父皇先派人去梁国探探梁易玄对你可有真心,是否信得过。如果他真对你有心,那父皇一定成全你们!”
“谢父皇!”卿落惊喜万分,连忙叩谢。
“好了起来。”果然还是个孩子!这就信了!卿万里心中暗喜,亲自扶起卿落,“不过父皇也有个条件。在我同意你和他之前,你做什么都得继续听我的。我让你做的事,一件也不能差。”
“是。”卿落点点头,“落儿都听父皇安排。”
梁国,越凉宫,御阳殿
夜色已深,殿内两人还坐在桌案边愁眉不展。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飞快闪入宫殿内。
“皇上,属下已经按照指令调集所有暗卫查遍了各处,均无所获。”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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