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柜旁躺着一名女子,妆容精致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身边翻着一只茶杯,热茶泼在了地上随着尸身一起失了温度。而沈吟关注地却是房里那股他再也熟悉不过的感觉。
程羽叶蹲在地上看着女人,看到沈吟也蹲了下来,他也抬眼对上了他的眼,问:“如此可知我来此的用意?”
沈吟已经知道了程羽叶来此的用意,心底不安,听他如此说道,便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真是多谢上仙大人了。”
“有人比我们先早了一步。就是不知这女人的死和他们有没有关系。”程羽叶无声地笑了笑,说:“沈吟,此处怕也不再是你的容身之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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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秉风在门口候着,原以为二人会像程羽叶早晨那样在里面一看就是许久,不想程羽叶此番却很快就出来了。他撑着伞站在雨里看着二人。他原以为传闻里的程公子心智过人便是白衣素净的书生,可今日初见却又觉得此人的气度非一般书生能与比肩。
沈吟出了屋子又撑着伞,程羽叶还是淋在雨里。沈吟手里的那把伞也不再偏向他而是只顾着自己。程羽叶对着陆秉风安抚性地笑了笑,说:“陆少爷节哀顺变,夫人的尸身便妥善安葬了吧,接下来我有些话想问问伺候夫人的丫鬟。”
陆秉风想了一下,一时没有想起陆夫人的贴身丫鬟是谁。先让程羽叶去了前厅,这才唤来下人打听。待人将热茶送到二人手边,陆秉风才带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小丫头来了前厅。
丫鬟跪在正中,双眼似是才哭过的样子,轻声说:“奴婢就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平日夫人的起居都是奴婢照顾着。”
“别紧张。”程羽叶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说:“我就想问问,夫人死前最后入口的东西是什么?”
丫鬟一点都没有含糊,立刻说:“夫人近来吃得不多,我就让姐姐做了一些酸梅汤。夫人很喜欢,昨晚睡前还喝了一碗。昨晚吃饭的时候夫人喝了一碗鸭汤,吃了几口素菜还有一块鸭肉。随后就说晚些有胃口再吃。”
“那夫人最近可丢了什么东西?”
“有!有!好像是一根戴在手腕上的银链子。”丫鬟有些惊讶地看着程羽叶,“夫人很看紧的样子,奴婢一直怕夫人会怀疑奴婢手脚不干净,可夫人又不曾说什么,也未曾责骂奴婢。”
而这次出声地却不是程羽叶而是沈吟,他看向了一直低着头很是伤神的陆秉风,急急问道:“陆少爷,你可知这银链夫人从何处得来的?”
陆秉风对此倒是了然,说:“有一回我与她一起逛集市时,看到有个古董贩子,她瞧中了一只匣子,带回来后打开一看才看到了那根链子,她也是喜欢,就一直戴着。”
沈吟再次沉默下去,程羽叶似笑非笑地看着沈吟,很清楚他为什么那么问。见他沉默了,他说:“那么陆少爷夫人之事是何人所为?”
陆秉风因为这个问题反而沉默了下来,阴云堆在天边,层层叠叠的云翳铺散开来将余光遮掩地严严实实,雨比先前更大了一些,竹帘的缝隙里也不再有光晕晃动。奉茶的侍女悄悄退下后点上了屋里的蜡烛。烛火摇曳间陆秉风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程羽叶等了一会儿,说:“今日不如就到这里吧,不知道夫人何时下葬?若是那时还没有凶手的线索,不知可否也来府上为夫人上一炷香?”
陆秉风见程羽叶没有深问的意思,似乎是松了口气,立刻说:“介是定然恭迎。”
程羽叶站起身微微点了点头,说:“那今日就先告辞了。”
松了口气的不止是陆秉风,还有一直坐在那的沈吟。起身告辞后,还是陆秉风亲自送他们去门口。一直到程羽叶他们准备转身的时候,陆秉风才忽然叫住他们,说:“有一件事情,思量再三还是想告知程公子。”
“但说无妨。”
“内人出身并非此处,前一阵子,曾经有两个男人来找过她,说是她家里那边的人。曾经在此小住两日,三日后就买到了那只匣子。我也曾经想再去那家铺子为内人添置一些新奇玩意儿,可是却再也不曾见过。之后问起过内人,她却笑着说这东西只有她娘家那边会有。那商人会在这遇上只是偶然。”
程羽叶点点头,说:“我会留意这件事情。”
说罢,陆秉风便后退了两步,目送他们离开了。
二人回了程羽叶的宅子时,雨已经小下去了。沈吟进了门就想进自己的屋子,却被程羽叶一把拉住了手。他转过身有些莫名地看着他。却见程羽叶笑着说:“我饿了。他陆家那么大一地方吃个饭都不行。”
“只有剩饭剩菜。”沈吟看了看他,心虚地扭开头,又强撑着当作没瞧见他的表情,问:“吃么?”
程羽叶松开他的手,似乎很失望地叹了口气,说:“哎,早知道就去隔壁姑娘家里吃一顿了。亏得我还想给你说说今天的事。”
沈吟看了看外面的天,再次瞧了他一眼,说:“等着。”
程羽叶自顾自地去桌子边上等着了。他看着沈吟的背影有些出神。他还记得自己刚见他的时候,也是个下雨天。他自天界来此处已有两百多年,却从不曾在这看到过如此狼狈的仙家魂体。身上有不知如何弄断的缚魂链,浑身是血,属于仙家的气息已经基本没有。当日若是袖手旁观,不出多少时间,他沈吟也就那么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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