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窃窃私语有变成狂风暴雨的趋势。顾寒天在台上笑得张扬得没边了,完全没在意队员的不满,惬意地叉着腰下台。
“长珏,你觉得寒天这么做有道理吗?”
“……嗯。”沈长珏额前的碎发一晃一晃。
叶峥伸出手帮沈长珏捋头发,动作顺畅得像是对对方的每一根发丝都了若指掌:“说说看呢?”
沈长珏摇摇头,说不出什么理由。真的是为了锻炼什么见鬼的血性吗?这个理由听起来不太靠谱。
“比完了,去问季末。”思考良久,沈长珏这样回答叶峥。在他们认识的所有人中,季末是最了解顾寒天的,没有之一。如果连他都无法看明白的事情,那基本就可以肯定是顾寒天在乱来。
叶峥点头,放开沈长珏,目光转向中央的大场地,有两对组合已经面对面站好了。
比赛的顺序是倒过来的,f组先跟e组比,e组再挑战d组,全都结束之后才轮到最后的挑战赛,总长一共是整整一个星期,如果是观战的小新人,应该可以在其中学到不少。
台上的两对组合由抽签确定对手,都是双人组合,齐刷刷的汉子。台下有再多的不满都逐渐安静了下来,以示对参赛选手的尊重,可是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该是大战在即的氛围,整个场子里却一丝紧张的气氛都没有。叶峥严重怀疑是e组对战f组的水平分量不够,不足以调动起大家的战斗神经,甚至于,台上的两个人都没有很高昂的斗志。
沈长珏和叶峥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如果这只是单例便罢了,可如果在低级组的人都是这样的精神状态,那就连气势都丢了,更不要说训练技术。如果真是这样……那也不用问季末了,顾寒天哪怕成为众矢之的也要实施的行为,就一下变得可以理解了起来。
一个人如果不真正站在死亡线上,他是永远不会有追求生的意志的。没有追求生的信念,就不会是一个好战士,更加不会是一个好域使。
台上的人开始了一板一眼的对打。比赛的一切过程都仿佛事先设定好的一样,两方出手,攻击,防御,格挡,出招,你一下我一下,在叶峥眼里,两对搭档的配合幼稚得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一般,光论个人实力,e组的更占上风。
果然,结果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e组的搭档获得胜利,鞠躬,握手,下场,比赛结束,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不见,一句令人惊喜的话都没有。
“长珏,我突然觉得,我们真适合当域使。”叶峥发现自己需要重新定义“域使”这两个字。
小时候,老觉得“域使”高高在上的不得了,像是无所不能一样,上天入地、刀山火海。自己当了域使之后,发现域使也是人,除了天赋,只有努力才能让他们上天入地,如果真的去到刀山火海,依然是死路一条。到了今天他才发现,原来真的不是所有域使都是他想象的那个样子,刚刚在台上比拼的四人,不能说动作有多差,放到军队里依然是佼佼者,可是对比a组这些人,天差地别。
域使之间有一条无法逾越的沟渠:左边是开放招收后随意就可以碰到的人才,右边是精挑细选难得一见的精英天才。
沈长珏看着台上又两对域使握手准备,朝着叶峥微微点头。
台上的人在不断交替,台下的观众正哈欠连天。过去几个钟头,顾寒天上场来宣布午休,并且告诉大家,因为e、f组人数相对较多,他们两组占一天半的比赛日,且所有域使必须留下观战,不得随意走动。最后祝大家能从中学到些东西。
看着大家的眼神,叶峥觉得,肯定有人更恨顾寒天了。
下午的比赛中,叶峥和沈长珏倒也没有像旁边的人一样干脆利落地睡过去,反倒是挺认真地看起了比赛。除了对参赛人的尊重之外,他们也不可置否,顾寒天说“能学到东西”并不是一句空话。
比赛越进行到后面,其质量就越高,有些老手,自己的个人实力多年来不曾有过提高,可是配合却是炉火纯青,有的动作真能让人眼前一亮,看得人眼花缭乱,恨不得拍成录像,回寝室再好好琢磨。
除此以外,给他们二人留下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对逆袭成功的f组搭档,据介绍,他们二人上次分组时因为默契惨不忍睹,被分到了f组,此后经常自愿接下一些难度颇高的任务,可以说一身的本事和生存技能全是野路子,许多正规动作在一次次使用中被扭曲得看不出原来的影子。
然而在叶峥看来,只有这两人真正拥有了顾寒天所说的“血性”——他们没有一秒钟的留手,一上来就是快攻,在成功伤到对方之后迅速改变策略,前后夹击,出其不意,于是比赛进行到后期完全是一面倒,刀刀见红,场地中央一片血腥,仿佛是仇人见面似的,一点儿看不出他们根本无冤无仇,甚至还是队友。
被压着打的对手好像懵了一样,到最后致命的一刹那才堪堪反应过来,用最快的速度逃似的后退,几乎是用吼的大叫出了“我认输”三个字。两方的态度和能力宛若云泥之别。
台上的两人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击掌,然后按照平常的礼节鞠躬,致谢,随后从容下台。这两人的淡定和比赛态度让站在旁边的顾寒天一行人大呼“有意思”,就连沈长珏和叶峥也空前一致地认为这是一整天最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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