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洛特的眼眶红的吓人,她咬牙切齿的向前一步:“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居然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克利斯垂着眼睑,对于哈洛特的激动,他显得格外的平静:“拜托您让我进去看一看他。”
“我不允许——”哈洛特突然提高了音量,她用这歇斯底里的声音冲着克利斯发泄着她的悲愤,“从一开始,我就就不应该让这个孩子再独身过来见你,这个孩子一切痛苦的来源都是因为你……”说到这里,哈洛特像是失去了力气那般,突然间痛苦的落下了眼泪,“都怪我……都怪我没能在一开始就阻止这一切,是我……是我害死了他……”
克利斯的身体猛地一僵,他那平静的面上也终于出现了裂痕,他定定的看向哈洛特。
而在一旁的布兰森早就忍不住了,他喃喃的道:“什么意思?是南沛他已经……可是我记得明明詹姆斯你之前告诉我已经脱离了危险不是吗?”
站在哈洛特身后搀扶着这位伤心的母亲的詹姆斯,面对布兰森惊疑的视线,他只是不忍的将脸扭向一边。
空气中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重,而在这寂静中哈洛特隐忍而绝望的抽泣声像是重锤一样,一下又一下砸在人的心头,甚至于让人疼痛的摇摇欲坠起来。
哈洛特好一会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对克利斯道:“你还是走吧……”
克利斯却飞快的打断了哈洛特的话,他看上去简直冷静的可怕,可是布兰森分明看见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正在细微的颤抖着,可是他的声音依旧如往常那般沉稳:“我不相信,就算他真的……我也想要再见他一面。”克利斯看向哈洛特的,他话语中带上一丝不自觉的急切和压迫,“夫人。”
哈洛特似乎在自己的口中都尝到了铁锈味,她看着面前高大的身影,缓缓的开口道:“好。”
看着克利斯跟随着哈洛特走近了病房,布兰森想了想,到底还是停住了脚步,他也许可以理解克利斯不愿意接受残酷的现实的执拗,可是他心底也明白,南沛恐怕真的已经不在了,其实早在知道南沛出事的第一时间,他就联系上了詹姆斯,都不必后者开口,他都立即吩咐了下面的人要给予帮助,不光是因为布兰森知道他哥的心思,还有和南沛同个公司相处这么久以来,他们也都成为了朋友,所以那时布兰森心中对南沛的担忧可不比谁少。
只是当布兰森慢慢的收到底下反馈的消息时,他不由得对这样熟悉的手笔而心惊起来,而后布兰森企图联系克利斯,但后者一直无法进行通讯,甚至于到了后来,布兰森也接到了警告,让他停止对这个事件的关注。
是的,这件事是乔迪将军出的手,在知道南沛已经成为了他最看好的,不能够容许任何瑕疵存在的继承人的最大的弱点后,乔迪将军对于南沛的耐心恐怕也到此结束了,而乔迪将军向来都要求一击必中,所以布兰森只觉得他已经预见到了结局。
克利斯看向那静静的躺在透明的无菌罩里的人影,他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只剩下那狰狞的伤口在告知他之前经历了怎样的苦痛,但是此刻他的脸上却很是安详,就像做了一个甜美的梦而不愿意醒来那样。
哈洛特看见克利斯打开了无菌罩,他颤抖着指尖去触碰那人的面庞,从紧闭着的双眼缓缓滑到那惨白的双唇,随后那高大的身影便只是沉默着,他没有去乞求那沉睡的人为什么不能再多看他一眼,也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诉说他的痛苦,他只是缓缓的俯下身,而后在那人的额上落下一个吻,甚至于他的眼底都是让人沉溺的温柔。
哈洛特诧异的看见克利斯接下来突然变回了他的兽型,她当然知道克利斯之前用兽型欺骗南沛的事,也在更早之前听南沛说过,克利斯叫他照顾的那条兽犬,像是格外与他心灵相通似的,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这条兽犬总是会凑过来拱拱他,或是露出他软绵绵的肚皮让他枕着。
可是到了现在,无论这条兽犬是如何的亲近着沉睡中的人,想引起他的注意,可是都再不会像过去那样,有人会来揪住他的耳朵,或是搂住他的脖颈,再揉一揉他毛茸茸的脑袋。
哈洛特看见这条兽犬再一次低头亲了亲南沛的面颊,而后仰起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哀鸣,随后又一声。
詹姆斯看见哈洛特从病房中走了出来,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他不由得将手帕递了过去,哈洛特低头擦了擦泪水,接着恢复她的冷静道:“你留在这儿,我去找温特森。”
詹姆斯有些怔愣,他看一眼病房,再看一眼哈洛特:“呃……那我还要继续吗?”
哈洛特不是那么的心甘情愿:“不用了,他估计也尝够这滋味了,这次就放他一马。”
而在一旁听着的布兰森,渐渐明白了什么,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向哈洛特,突然变成个结巴似的,你啊我啊的说了个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哈洛特忍不住翻了哥白眼:“是啦——不然你以为南沛哪里来的那么好演技?遗传的,懂不?”
“……”
“再过一刻钟药效就能过了,温特森跟我也说了,这次药剂比较特殊,会出现短暂的麻痹现象……”
南沛其实渐渐的已经有了意识,他能感受到身旁有人的存在,还能听见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是又有着说不清的温柔:“没关系。”
克利斯想,就算这个人就这么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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