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道:“我还以为走之前见不到你了。”
陆正则爱怜地亲了亲沈湛的额头,随后吻住了他的唇。这个吻与往日不同,炙热而霸道,如同一把火,将沈湛点燃起来。沈湛激烈地回应,不单单是为了亲吻,更是用唇确认对方的存在。
两人亲到几近窒息才万般不舍地分开,双手仍然紧紧地抱着对方,沈湛问:“你能呆多久?”
陆正则道:“很快就走。”
沈湛越发难舍地抱紧了陆正则,道:“我可不可以留下来?”
陆正则一言不发地抱了沈湛一会,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吻,道:“我要你好好的。”
一句话,堵住了沈湛所有的话语。
沈湛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从决定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可当这一天来临,却是如此令人难以承受。
两人沉默地拥抱了一会,分别就已来临。沈湛送陆正则至门口,红着眼凝视着陆正则,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别离不让人那么难受。
陆正则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交到沈湛的手中道:“等火车开了再打开。”说罢,给予沈湛最后一个拥抱,转身上车。
汽车发动,沈湛看着车子渐渐从他身边驶离,不由自主地追着汽车跑了十余米,可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不能追,不能追……
陆正则要去完成他的使命,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令陆正则安心。
一个小时后,接沈湛前往火车站的汽车到了,沈湛神情平静地看着卫兵将行李装进后备箱,与端午一同坐上了汽车。
赶到火车站的时候,赵三小姐正盯着下人将行李装上火车,举家迁移,得花的工夫不少。沈湛在安排好的车厢内坐下,手中紧紧握着陆正则给的那封信。此刻,这封信已经成了他唯一的慰藉,他必须动用所有的自制力,才能不让自己提前打开这封信。
火车发车前十分钟,赵三小姐盯着下人将所有行李装上车厢,进车厢倒了杯茶,总算是歇一口气。
赵三小姐看着沈湛的面色,劝道:“你勿要太担心慎初,他一定会没事的。”
沈湛强扯出一个笑容。
随着火车发动的时间接近,沈湛的心就越难以平静,当火车发出“呜”的一声笛声时,他再也按捺不住,拆开了陆正则交给他的那封信。
信上的抬头是沈湛的表字。
信芳:
民族已至危亡之秋,正则身为军人,义当血战沙场,以报国恩。我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心中所系,惟君尔。
君为我毕生至爱,一息尚存,此情不变。然此次战争,生死难期,可另择良人,正则誓保国土,护君余生安乐。
沈湛看完信上的内容,情绪突然就失控了。
陆正则的这封信,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沈湛的仅剩的一丝希冀都打碎了。
沈湛知道这场仗难打,可不论多难打,他的心中总存着一丝希冀,打这场仗的人是陆正则,是总有法子力挽狂澜的陆正则,他一定能打赢这场仗,平平安安地回来。
可陆正则告诉他,此次战争,生死难期,他已做好以身殉国的准备,他甚至告诉沈湛,可另择良人。他将沈湛送离省城,不是为了安心抗敌,而是为了从容赴死!
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将他拱手他人?
赵三小姐见沈湛脸上突然都是泪水,吃了一惊,道:“怎么了?慎初信上说了什么,你怎么突然哭成这样?”
沈湛捂住自己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
身下的车轮开始滚动,窗外的景色从沈湛身边掠过,如同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正在逐渐离他远去。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就这样结束?
倘若就这样离开陆正则,他一定会懊悔终生,他不能接受,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湛下了决心,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站起身道:“赵姐,我想拜托你件事。”
赵三小姐道:“你别哭,有什么事我们慢慢商量。”
沈湛握住端午的双肩,将他面向赵三小姐,道:“我想请赵姐帮我照顾端午。”
赵三小姐隐隐猜出了沈湛的用意,惊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沈湛斩钉截铁道:“我不走了。”
赵三小姐当即道:“我不能同意,我答应了慎初,要平平安安地将你带到重庆。”
沈湛已经顾不得其他了,他见赵三小姐不同意,直接往车厢门口走。一直在边上默默听的端午抓住了沈湛的手臂,惊慌地哭了:“师父,你不要丢下我,我跟你一起走!”
沈湛停下脚步看着端午,这个跟在他身边六年,陪着他度过人生最艰难岁月的徒弟。他可以为了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可端午的人生刚刚起步,他不能连累端午。
沈湛弯下腰抹去端午脸上的眼泪,道:“你有自己的路要走,师父不能你陪一辈子。”
端午根本听不进去,紧紧抱住沈湛道:“我就要师父陪着我,其他人我谁都不要!”
眼见火车的速度越来越快,沈湛心中焦急,干脆用手掰端午的手,端午也是歇斯底里了,紧抱住沈湛不放,哭道:“师父,你别丢下我,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了……”
沈湛掰开端午的动作一顿。
他想到了陆正则,陆正则为他铺下了一条平坦的路,只要照着这条路走,他就能得到安逸的生活。可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跟在陆正则的身后,即使遍布荆棘,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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