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修和实习的小医生个别早到了,昨夜早退的还特意帮佟西言带了早点。
刑墨雷在餐厅吃早点,意外遇到从来不在医院吃早点的梁氏父子,梁宰平斯文的喝粥,对梁悦那令人发指的吃相熟视无睹,刑墨雷端着餐盘坐过去:“难得啊。”
梁宰平笑着回:“阿姨省亲去了。”指的是家里的保姆。
“这么快就来上班了?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刑墨雷问对面的梁悦,对方不理不睬,使劲啃包子皮。
梁宰平满口宠溺:“屋里哪儿待得住,要拆房子了,只有关到医院里来。”
“身体吃得消吗?”
“还不是要他自己当心,处什么人吃什么饭,我就是长十双眼睛,也看不过来……”
梁悦突然站了起来,冷冷问:“你还要粥吗?”
梁宰平把碗递过去,父子目光相对,一刹间几乎要迸出火花来。梁悦的狠在面上,梁宰平的狠在里子,刑墨雷心里有数,趁着梁悦走开的那当会儿,赶紧的跟梁宰平说软话:“西言这事儿,我代为陪过了,你大人有大量。”
梁宰平的视线在儿子身上,说:“他的身体我清楚,你知道我不为这个,墨雷。”
刑墨雷脱口而出:“你放心,我的人要爬墙,没那么容易,只是你的人,你也要看住了,要是连你都看不住,我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不如我来替你管教。”
梁宰平朗笑,说:“你敢。”
刑墨雷瞧了一眼打粥回来的梁悦,没说话,心里想,你看我敢不敢。
佟西言一台手术下,接台麻醉没跟上,离开无菌区稍事休息,经过休息室,听到麻醉办公室有争执声,好奇看究竟,一进门就后悔了,办公室里就麻醉科主任跟梁氏父子,梁悦背对着门,在为某事辩解。他跟梁宰平的父子关系虽说是不带到工作中来,但显然没有人相信这种说辞,他当年毕业工作,不少科室争抢,最后凭他“自愿”落户麻醉科,把麻醉科主任喜得直冒泡。除却太子爷这个身份的额外好处,梁悦做事确实稳重踏实,经验不足但天赋异人,行医世家出品到底是不一样的,工作两年,实际工作时间全部加起来也没满一年,却已是麻醉科的各中翘楚。难得的是他少爷虽然在父亲面前脾气大,平日里跟同事却是心无城府极易相处,要好的哥们姐们狐朋狗友一大堆,更不乏追求的姑娘,甚至有一男病人在手术结束康复出院后,愣是给送了一个多月的红玫瑰,最后直接上麻醉科门口堵人。巧的是正好那天梁宰平下病房突袭,撞了个正着。梁悦这小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头上要冒烟了,捏紧了拳头刚举起来就被梁宰平包住,梁院长笑盈盈对人说:“多蒙抬爱,可惜犬子已许了人家,要不……你看我怎么样?”
围观的手术室员工笑喷。梁悦恼羞成怒抬脚就踹,梁宰平嗷嗷叫疼,表情却是纵容。
小插曲过后即成笑谈。可梁悦的俊美,却在整个卫生系统出了名了。
梁悦的语气急促:“你的诊断只是最后结果,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非常复杂,并不能全部归罪于麻醉,手术医生在手术的过程中对神经也会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尤其是这类需要用电凝的微创盆腔手术!”
梁宰平相对平静,反驳却不容置疑:“手术过程中的神经损伤,你有实践理论证据吗?你也是做医生的人,说出的话即成医嘱成诊断,要负法律责任,你必须学会慎重。微创手术我应该有发言权,我认为你这是在推卸责任。”
“倒不是他的病人……”麻醉科主任插嘴。
梁宰平立即打断:“谁的病人都一样!”
梁悦在这一刻的反应是普通员工不会有的无理放肆,就大概就是院长家属的特权,与父亲的口气如出一辙,他说:“除非有医疗事故鉴定书,否则我不接受所谓专家跟你们得出的这一结论。国内麻醉地位不高,并不代表我们就必须为病人在术后出现的无法合理解释的肢体行动障碍负全部责任,你无权因此克扣麻醉科的奖金福利,我、不、服!”
麻醉科主任简直要热泪盈眶,可是一瞄到顶头上司的脸色,只能默默忍住,一言不发站在旁边当盆栽。
梁宰平看着怒发冲冠的宝贝儿子,眼神里情绪复杂不明,好一会儿才模糊敷衍了一句:“这些事不用你来处理,做好自己的工作吧。”
被忽略的佟西言站在门边目睹这一片断,悄悄转身走开,一路都在为梁宰平的目光心惊。父亲爱儿子是天性,一旦这种感情变质,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得住,何况梁悦还是个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只有这位父亲相依为命。梁悦要父爱,不是爱情。梁宰平却在付出比父爱更浓厚的感情的同时,等待收获,他的隐忍如此艰辛,但梁悦却比他想象的敏感得多。
下班佟西言接到梁悦的电话,问要不要出去腐败,佟西言借口丈人住院要照顾,回绝了。没想到梁悦晚饭后拎了个超大的水果篮子来看病人,佟西言无处躲,两个人就站在阳光室落地窗边看夜景说话。
梁悦问:“梁宰平是不是找你麻烦了。”
佟西言说:“没有的事。”
梁悦又问:“那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给我打个电话?”
佟西言说:“我怕院长不高兴。”
梁悦哑然,没了语言,突然点了一支烟。
佟西言不知道原来他会抽烟,而且怀疑梁宰平也一样不知道,梁悦抽烟的姿势很有视觉冲击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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