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当年都是他们对不起水玲珑。
萧洛沉默了,静静的抽了一根雪茄。
他一向喜欢这种烈性的烟,似乎只有笼罩在那浓烈的烟雾中才能掩饰住自己的心,才能躲得了内心的自责。
“她这一招说得明白点,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逼得玲珑不得不走上骨肉离散的一步,所以她也想来个狸猫换太子让我们也尝尝骨肉分离的滋味。我想或许最后是孩子的哭声或其他的原因才让她最终没有真正的调换,而是将那对银镯与草链绳给调换了。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至于事实的真相,恐怕只有她本人知道了。”秦时双手交握在龙头拐杖上,神情暗悔。
经过几天的害怕与思考后,他终于看清了,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爱过谁,恨过谁,怨过什么,都已经是过去,都埋没在过往的岁月长河里了。
如今的他已然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余下的日子可说是过一天少一天,着实不值得再为过往的事情浪费有限的生命,唯今,他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好下一切的仇恨,好好的安享晚年,让自己能够在儿孙绕膝的幸福中了却今生。
上个星期,洪宇的宣判结果出来了,判了死刑,缓刑两年。曾经轰动一时的豪门疑案算是尘埃落定。
得知宣判结果时,他还一度的觉得是洪宇让秦家丢了脸面,甚至还气愤的扬言不再认洪宇为外孙,现在想想,真正造成这一悲剧的始作俑者不是洪宇,而是他自己。
当初就是因为他的一碗水端不平,因为他的过度偏心才会造成秦芝的心理扭曲,性格阴暗,从而间接的造成洪宇阴险狡诈的性格。
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能对柳瑶好一点,能对秦芝好一点,对这对母女多一点的关心与呵护的话,那么秦芝就不会恨秦风,不会总觉得是秦风夺得了所有原属于她的东西,就不会总是想将自己当成外人,更不会有那种争夺秦家产业的念想,连接着洪宇也就不会一直在一种勾心斗角的环境中成长,人生也就不会就此暗淡。
想到洪宇,秦时的心还是会不由的一痛,纵然对方触犯了法律接受了公正的制裁,但是无论如何,对方是自己的外孙,身上也流有一部分他的血,是该有空多抽点时间去看看。
越想越自责,他闭上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他不会再那么的*,那么的霸道,不会再去伤害任何一个曾经亲近过自己的人。
从思绪中回神,他猛得回头,却不期然的对上了黄泽成的眼。
双方都微微一愣。
终于,秦时冲着黄泽成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笑容在那印有深深皱纹的脸上虽然显得有些滑稽,却比他那一贯紧绷而严肃的表情来得亲切。
看到这个笑容,黄泽成在呆滞数秒后也不自觉的微微一笑。
一刹间,那隔阂在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心中的墙渐渐的隐去,一笑抿恩仇,即便这个笑迟了半个世纪。
经过四位老人的协商,决定黄玩玩与秦朗的订婚礼就定于中秋那一天。
中秋团圆日,月圆人更圆,团团圆圆,好兆头。
算算日子,距离中秋也就不到二十天的时间,所以时间还是很紧张很急迫的。
既然确定了秦风不是水玲珑的孩子,不是黄玩玩的舅舅,黄芊芊便决定不将这事告诉黄玩玩与秦朗,免得在他俩的心中凭添阴影。
说到结婚自然就少不了拍婚纱照,买钻戒,选婚纱,定场地。
这是每一个新人都必须参与其中的事,所以即便懒成精的黄玩玩也不能例外,一早,她就被黄芊芊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为了能多一点和黄玩玩相处的时光,黄芊芊霸道的将黄玩玩从秦朗的被窝里拽了出来,美其名曰是为了吉利,按传统的一说法,结婚前的男女是不能共处一室,甚至还不能见面。
“起来,这都几点了?这么懒,以后嫁人了怎么办?总不能三天就让婆家给退回来吧?你命好,不是生在古代,要不然就你这个懒劲,还指望你给公公婆婆烧火做饭,端茶送水了?”黄芊芊边利索的给她找合体的衣服,边哆嗦着。
黄玩玩伸手接过老娘搭配好的衣服,一脸的狐疑,“妈,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东边!”
“既然是东边,那你怎么会突然间的又是拿衣服,又是拿鞋子的?让我都有种穿越回读小学时的感觉了。”
“过不了几天就是别人家的,即便再回家就是个外人了,还能像现在这样吗?”黄芊芊小声的嘀咕着,不知为何,以前总是嚷嚷着要将黄玩玩给推销出去,现在真的摊出去了,自个反倒觉得失落落的。
“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啊?”黄玩玩将耳朵凑近。
“我就是故意不让你听清楚。动作给我快点,再这样慢腾腾的,我拍死你!”说着,从衣柜里翻出一个罩罩丢给她。
不偏不倚,刚好落到端坐在床上的黄玩玩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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